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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ldo;嗳，小心烫着。&rdo;

&ldo;嗳……？&rdo;

我冲她柔柔笑笑，&ldo;玉儿很喜欢吃包子不是？&rdo;

她母亲怔了怔便露出犹疑之色，&ldo;公子您这怎么好……&rdo;

&ldo;喜欢呀，&rdo;她未说完，玉儿已经呆呆点点头，喃喃道，&ldo;玉儿最喜欢吃这家包子了，以前爹爹还在的时候，老是看戏前给玉儿买一笼包子的，热乎乎好吃的不得了。&rdo;

妇人的脸色变了，我将包子塞给小女孩，又摸摸她的头，&ldo;玉儿乖，好好吃罢，莫得以后吃不着了。&rdo;

戏子园场面排得颇大，翘角屋檐围着四方青石院落，夜里风掠过树影婆娑。

灯光打得足足，戏子一唱开味道便出来了，腔调压得韵味十足。

这戏排起来有个七八十年的历史了，据说那上个朝代里这一出是极出名的。

书生与狐妖的相恋，他寒窗苦读，她红袖添香，最终他中了状元将她娶了回去。

他从不在乎她是人是妖，何况她是只美丽善良的妖。

终了天师来了家门口将狐妖收走，而那名姓王的书生往后再未娶妻娶妾，年老时辞官隐退，回到了他们初遇的那片小山坡，建了座茅糙屋，安安稳稳地度过了余生。

我闲闲靠在墙院回廊的一个黒木柱上，那戏演到狐妖被收时观众已入迷，妇人细细用手绢儿抹着眼角，我扫了一眼，掐指又把命格算了一遍。

啊，现在不就到了。

下一瞬，阴风四起，墨黑色的风幕由戏台铺展而下，转眼之间撕裂成一片片黑羽密密麻麻充斥视野，血光幽幽从脚下大面积腾出，爬上了人们惊骇的脸。

女性凄厉的笑声回荡在天空上方，戏台上的戏子抬起脸，眼珠翻白，台下人们来不及惊叫已经浑身战栗动弹不得，一缕缕阳气哆哆嗦嗦从唇间飘逸出来，若一尾尾透明游丝的虫，浮游到上空黑羽盘旋聚集地。

&ldo;啊，小黑你看，真的是至阴厉鬼，许久没见了。&rdo;

我靠在柱子上道，旁边虚空发出声音，&ldo;莫闹，你速将她收了。&rdo;

&ldo;你急个什么，我又不是天师，斩妖除魔不是我职责，&rdo;我放眼望去，戏园子里的人秧了大半，估摸一数，那生魂应都是脱壳出来了，拍拍身上灰尘拢袖步了上去。

&ldo;王夫人最近过得可好？&rdo;

我踏进血光之中，如同踏进酆都黄泉路边那慢慢的彼岸花丛，我仰头望着那团浓墨的漆黑微微笑起来。

&ldo;王夫人最近逍遥快活了，酆都那块儿可是愁了许久，隔了十年今儿您终于露面，可是动了心思？&rdo;

飒。

一缕黑烟利剑般she了下来，狠厉至极，直砸我脑门。

我瘪瘪嘴，利剑在我额前三寸处化为朵朵星屑，&ldo;王夫人，酆都可是个好地方，有许多王夫人那般的女子都在酆都过得挺好，偶尔也搓搓麻将什么的，酆都八卦多地方好，您看您别在阳世里作乱了行么？&rdo;

身旁虚空冒出声音，&ldo;牡丹，你又在玩。&rdo;

&ldo;我这是好心劝她好么，人家可是好姑娘。&rdo;

虚空着实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ldo;你这是在摆架子。&rdo;

&ldo;台面总是要做足的，这般打起来才威风。&rdo;我足尖轻点向后连跃了三步，啪啪啪，又是三把漆黑的剑，入进青石地三寸砖里直打颤。

&ldo;她如今未曾动用半分怨念，这招数，大抵是入了魔道。&rdo;

&ldo;嗯，&rdo;我应了一声，飞檐走壁到处躲她渐渐狠厉饱含阴气的攻击，&ldo;我还是直接把她烧了吧。&rdo;

我用法术将她逼出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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