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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2页）

可另一边却是我十分熟悉化成灰都认得小黑，顾大人。他笔直立着，黑铁面具溢不出任何情绪。

&ldo;你记不记得当初我为何愿随你来到这里，只因为你说你住在这儿，我问你我是不是可以经常见到你，你说大抵是的，可这几百多年来，我与你能见上几面？&rdo;女子红唇张合，眸底冷漠哀伤，她有些凄然地说：&ldo;今儿我想要一个答复。&rdo;

我怔了一怔，小黑行事冷厉低调，这又是哪里惹上的桃花债？

49十世待君安

我怔了一怔，小黑行事冷厉低调，这又是哪里惹上的桃花债？

只听那女子又说，面色倒还是平静，眼中读出一丝柔情：&ldo;我们这些做妖的，若是能求得一果，等上千年也是甘愿，我本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画皮，那年是你将我收于此地，你说我不许害人，我也不再食心，千年来以酆都鬼气为食，如今也算是大半个鬼了，人间妖界我也回不去。&rdo;

众人唏嘘，我听罢才知原来这是一只画皮鬼，曾记得钟馗说过，住在北院大宅子里的美艳女子，那年祸害人间被小黑所收。

&ldo;把话放开了说若是多有得罪顾大人也请见谅，顾大人心系花儿爷身上我没个法子，&rdo;画皮雪白的脸在酆都的阴霾的天色里不见任何红润。我心想她倒是用情颇深，不过说的对，如今鬼气太重，她是万万回不去，只能滞留于阴曹地狱，就算投胎，下一世也是只妖。

画皮又开口，可她这一句将我身处局外人八卦的思绪生生截断。

&ldo;可她的确是有归属的女子了，前世的事儿是前世的，今生的事儿是今生的，顾大人等了将近千年，可顾大人心念着的是前世的花儿爷罢了。&rdo;

我只觉心里轰了一声，有什么东西垮塌了，胸口被纠缠得难舍难分，怔怔抬起头。

黑衣男人沉默盯住她，女子声音虽是哀怨凄清，也算是镇定，她一字一顿努力看着小黑说：&ldo;顾大人，花儿爷今世是雍容牡丹，不是一株清丽桃花。&rdo;

女子字咬得清晰，我听得分明，一时半会恍惚了一下，掌心被一只温暖的小手捏了捏，我低头见离儿正睁着大眼睛莫名望着我，&ldo;娘……？&rdo;

我没怎回应，脑里全然是她方才那句话，本想往后面一些将自己埋在人群中，腿又像是灌铅一般挪不动，只得呆呆站着。

小黑背对着我，漆黑如影。画皮说：&ldo;顾殇，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rdo;

她一问，我的心绪也随之提起，他静了片刻才说：&ldo;我知道。&rdo;

画皮眨了眨眼睛，似是掩下眸中飞逝的水光，他说：&ldo;这些我都晓得。&rdo;

画皮垂下眸子，&ldo;……你若就算现在搁下了也是一样的，以后长久的日子即便不是你心中第一，我也愿意陪伴的。&rdo;

画皮一行话说得楚楚动人又真情切意，这么多人面前她说得落落大方，不见任何羞涩尴尬，眼中只有小黑一个。

小黑开口，轻声：&ldo;姑娘，齐大非偶。&rdo;

我攥着离儿软乎乎的小手，攥得紧了一些。

画皮惨白望着他，眼中似乎有什么灰飞烟灭，她&ldo;哈，哈，哈&rdo;连笑三声，又退了三步，张开双臂，肩膀发颤，&ldo;这倒也好，&rdo;她鲜红唇角噙着笑意喃喃，&ldo;我这也算是解脱了。&rdo;

语毕轻叱一声，她仰起脸浑身发力，衣帛片片破裂，饶是酆都为鬼居民也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她那张娇艳无双的美人皮竟也四处飞散，淋淋飞絮粉末中一副森然莹白的完整人骨出现在我们面前，她用空洞凹陷的眼眶朝小黑望了望，转身一步步朝黄泉路奈何桥的方向走去，骨架咯啦咯啦作响，渐渐隐于酆都隐约雾气中。

等白骨消失，小黑才动了动转身，腰间剑鞘轻响，我恍然回神拉过离儿缩进后面躲着，不知为何手心全是冷汗。等人群散开我左顾右盼见不到小黑身影，才舒一口气转身准备回家。

哪知一转身差点撞到一堵肉墙，我一抬脸便是小黑那张冷冰冰的黑铁面具，毛骨悚然。

我连着退了几步，一个白眼翻过去，&ldo;你干什么呀？吓死人了。&rdo;

小黑沉默地看了看我，又沉默地看了看离儿，我缓过神对他一笑，晃晃了手中的牛油纸包，&ldo;我是来买桃花藕糕的，来，离儿，叫叔叔。&rdo;

离儿眨巴着眼睛脆生生喊了一声，&ldo;哥哥。&rdo;

我掐他一下，&ldo;离儿，应该是叫爷爷了。&rdo;

小黑还是沉默，我感觉得到他有些波动的目光紧紧锁在我脸上似乎想读出什么，于是我便尽可能摆出自然的笑容，袖下的手指微微发抖，胸口就像浸在寒水中一般，我脑里都是空白的，嘴上却仍在说话：&ldo;哎，我刚刚看见一大拨人群散了，是发生了什么吗？&rdo;

小黑这才开口，不知是否为我错觉，他肩膀一松，&ldo;街口杂碎，无事。&rdo;

&ldo;哈哈，是么，你还事？&rdo;

&ldo;阳世。&rdo;他盯住我，薄唇吐出两个字。

&ldo;哎呀，勾魂是吗？&rdo;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还是空白一片，见了他只能干巴巴笑，&ldo;那我走了，离儿还吵着买肉包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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