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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迷糊者（第1页）

我是迷糊者身上的一粒虱子，自他呱呱坠地，我便依附到了他的身上，我吮吸着他的血液，从血液的滋味里，我深知他的肉体以及他的灵魂，我如上帝的眼睛一般，对他了如指掌。

在活力四射的世界里，迷糊者像一个终日睡不醒的僵尸，以迷离的眼神顾盼着周围一切，人群向东，他也向东，人群向西，他也跟着向西，迷糊者从来没有过自己的主意。

当我巡幸至他的头顶，以无比锋利的口刺狠扎进他的头皮，我不费吹灰之力品尝着他的血液，那血液似醇酒般令人沉醉，我望着他日渐稀疏的毛发，渐渐睡去，那血液似有安眠的功效，我的眼神变得如他的一般迷离。

他是个爱美的迷糊者，对于他日渐脱落的头发，他在睡梦中都会感到一丝悲伤，他拿了块残缺的橡皮，假当做生姜，在我用口刺蜇过的地方擦了又擦，擦了又擦，总不见多长出一丝毛发。他开始觉得自己丑陋无比，已配不上任何一位知己，就在白日所做的那场梦里，众人们都劝他养一条狗，和它了此残生。

然而迷糊者并未懈怠，他以迷糊的姿态谈了场似有似无的恋爱，当我巡幸至他的股沟，在他与那个似有似无的知己媾合时，我从他的血液里尝到了影子的味道，孤独且空虚。若迷糊者一直迷糊，那知己便形影不离，若迷糊者稍作清醒，那知己便无影无踪。

后来，迷糊者的八十八辈祖宗将他召唤进一场红色的梦里，那梦中的牌位堆成一座泰山，那山的顶端镌刻着他们家族的姓氏，迷糊者如蝼蚁般匍匐在这座山的脚下，祖宗们的灵魂皆蒙着红色的面纱，如狱吏般疾声厉色的锁缚着他，让他与自己的影子对拜结发，只因他丑陋的找不到哪怕最为丑陋的知己啊。我从迷糊者的呓语中听到，他正在牌位堆成的高山下寂寞的呻吟着。

自那以后，那孩子如蚊虫般吮吸着他的血液，成了我争夺粮食的劲敌。迷糊者忍着疼为孩子提供赖以生存的血液，孩子吸吮着迷糊者的血，迷糊者吸吮着寡淡的空气，我望着他梦中那座山顶上镌刻的姓氏。自此迷糊者完全丧失了往日迷糊着逍遥自在的资格，他恨那些祖宗们给了他这样悲惨的命运，我从他的血液里尝到了愤恨的味道，他开始终日怒视天空，在天空中，他隐约看到了日和酷热的太阳，看到了月和冰冷的月亮，在沙漠般的星海中忍痛磨砺，为了摆脱痛苦，他拒绝进食，拒绝饮水，他仿佛意识到，死亡是一切苦难的天敌，迷糊者终于不堪重负，他的血越来越少，我甚至为了他忍受饥饿，与他保持同样的步调，不再进食，为迷糊者争取哪怕刹那休养生息的机会，他终于倒下了，不同以往的是，他如愿以偿许久未曾醒来。当我巡幸至他干瘪的嘴角，在他薄如纸片的嘴唇上留下一丝轻痒的亲吻，他的嘴唇开始变得丰满红润，只是在他醒来之前，那个打精神之外出生的孩子就已饿死。

迷糊者从似睡未醒的梦里听到了那个孩子最后的哭声，于是他开始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迷糊，他将一双眼睛睁成了铜钱的模样，炯炯有神。对我而言，他的血液失去了催眠的功效，反而使我兴奋不已，上蹿下跳，我从那血液中嗅到了金子的味道。

迷糊者变得财大气粗，只有我知道，他已将财富看成了比牌位堆成的山还要牢靠的依仗。不知何时，迷糊者为自己打造了一副纯金所制的戒指，那戒指紧扣在他的手指上，下面的皮肤便成了我难以到达的禁地，我再无机会去巡幸那戒指之下掩藏着的国土。不知何时，他为自己戴上了一条沉重的项链，挂在脖颈铿锵作响，当我巡幸至次，需格外小心，生怕那重锤般的锁链将我击碎。渐渐地，迷糊者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镣铐加身的囚徒，而我所统治的版图也日渐缩小，隔着那条项链，我似乎再无机会巡幸至他的嘴唇，给他一个轻痒的吻。

迷糊者是我所有的一切，每一日我都亲吻遍他的周身，他那血液中弥散着黄金的分子，日渐令我无法消化，我甚至开始吮吸他的汗液，以此果腹。

我从他的血液里分辨得出，他开始营养不良，而眼睛里却冒着熠熠生辉的金光，在他最富有的时候，我饿得像片雪花，迷糊者用他积累的二十一箱财富，压垮了牌位山上镌刻着的那枚姓氏，他解放了自己的影子，令祖宗们蒙着面纱清点财富，只是那财富数目庞大，祖宗们又万分健忘，他们只能无休止的掰着指头清数，而周身的指头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二十个呀。迷糊者将二十一箱财富都贡献给了从未谋过面的祖宗，从祖宗的间隙里赎回了自己枯瘦如柴的影子。

我踏遍了他周身能够到达的地方，最终定居在心脏跳动的位置，那里的血液热气腾腾，那里还算水草丰美，而其他地方开始变得一片荒凉。

正是血气方刚年纪，迷糊者在一次如厕大会上，被一个看似忠诚的别人的影子所勾引，他不在乎迷糊者长得有多么丑陋，只在乎他有颗缓慢跳动的心，它只会在拥有光明的时候，才能在光明的背面逃出来与迷糊者幽会，据我所知，那个颇为放荡的影子却是恨透了他赖以生存的光明。迷糊者的出轨是不容原谅的，他自己的影子对他无比忠贞，而迷糊者却希望他有些出轨的行为，哪怕意识也好，起码这会稍事安慰自己愧疚的良心，然而迷糊者的影子始终对他无比忠贞，这让他甚至懊恼，憎恶，且无话可说。祖宗们早已失去了做主的能力，他们的身上毕竟长不出第二十一根指头啊。

那个颇为放荡影子的主人是个长舌善语的家伙，他总是向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夸奖自己的影子有多么忠贞，就连那些从未见过他影子的人都要比影子本身更了解他对主人的忠贞。

事情总是发生的比较意外，当人们发现那个放荡的影子不再忠贞时，影子的主人却对此不以为然，他认为迷糊者只是在用他那颗如面貌般丑陋的心在光明之下意淫，而恰好自己的影子成了迷糊者意淫的对象，这与他的影子又有什么罪过呢，罪在迷糊者。于是他以极其善辩的长舌，在众人的耳廓里席卷了一番，迷糊者便被众人异口同声的指责，指责他是终日沉浸在意淫幻想中的精神病患者，将他强行羁押。我作为迷糊者最为亲密的附属，从他的血液中，我从未品尝到他精神发生病变的味道，因此我断定，迷糊者比以往更为清醒，他那颗缓慢跳动的心脏因那个颇为放荡的影子变得生机勃勃。

长舌者以长舌为鞭，驱策众人将口水汇成深渊，紧缚住迷糊者的手脚，将他沉入其中，就在那深渊之底，迷糊者仿佛看见那个放荡的影子正与他的主人浮在水面上交欢，那时我正巡幸至此。对此，迷糊者感激不已，哪怕他原本不属于自己。

当祖宗们发现了身上第二十一根指头的时候，迷糊者的厄运来了，祖宗们将他从深渊里捞起，闷死了那个精神之内的孩子，他又被祖宗们羁押到牌位山下，与自己忠贞不二的影子一遍又一遍的对拜结发，于是迷糊者生了无数个精神之外的孩子，那些孩子的长相像极了牌位山顶镌刻的那枚姓氏，他恨毒了这些孩子，而祖宗们却像缚着待宰的狗一样缚着迷糊者。

渐渐地，迷糊者被折磨得形销骨立，他的血液开始凝固，心脏停止跳动，然而他依旧需要活着，这是祖宗们赋予他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从迷糊者身上已不能吸取到一丝血液，恐怕我再也不能陪伴迷糊者了，我要因饥饿而死了，他却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像条毫无意识的狗一样活着。临死时，我在他寂静的胸口上刻下遗言，因为我实在体力不支，所以仅为他刻下三个比细菌还要渺小的祝福——“速死吧”

我是迷糊者身上的一粒虱子，自他呱呱坠地，我便依附到了他的身上，我吮吸着他的血液，从血液的滋味里，我深知他的肉体以及他的灵魂，我如上帝的眼睛一般，对他了如指掌。

在活力四射的世界里，迷糊者像一个终日睡不醒的僵尸，以迷离的眼神顾盼着周围一切，人群向东，他也向东，人群向西，他也跟着向西，迷糊者从来没有过自己的主意。

当我巡幸至他的头顶，以无比锋利的口刺狠扎进他的头皮，我不费吹灰之力品尝着他的血液，那血液似醇酒般令人沉醉，我望着他日渐稀疏的毛发，渐渐睡去，那血液似有安眠的功效，我的眼神变得如他的一般迷离。

他是个爱美的迷糊者，对于他日渐脱落的头发，他在睡梦中都会感到一丝悲伤，他拿了块残缺的橡皮，假当做生姜，在我用口刺蜇过的地方擦了又擦，擦了又擦，总不见多长出一丝毛发。他开始觉得自己丑陋无比，已配不上任何一位知己，就在白日所做的那场梦里，众人们都劝他养一条狗，和它了此残生。

然而迷糊者并未懈怠，他以迷糊的姿态谈了场似有似无的恋爱，当我巡幸至他的股沟，在他与那个似有似无的知己媾合时，我从他的血液里尝到了影子的味道，孤独且空虚。若迷糊者一直迷糊，那知己便形影不离，若迷糊者稍作清醒，那知己便无影无踪。

后来，迷糊者的八十八辈祖宗将他召唤进一场红色的梦里，那梦中的牌位堆成一座泰山，那山的顶端镌刻着他们家族的姓氏，迷糊者如蝼蚁般匍匐在这座山的脚下，祖宗们的灵魂皆蒙着红色的面纱，如狱吏般疾声厉色的锁缚着他，让他与自己的影子对拜结发，只因他丑陋的找不到哪怕最为丑陋的知己啊。我从迷糊者的呓语中听到，他正在牌位堆成的高山下寂寞的呻吟着。

自那以后，那孩子如蚊虫般吮吸着他的血液，成了我争夺粮食的劲敌。迷糊者忍着疼为孩子提供赖以生存的血液，孩子吸吮着迷糊者的血，迷糊者吸吮着寡淡的空气，我望着他梦中那座山顶上镌刻的姓氏。自此迷糊者完全丧失了往日迷糊着逍遥自在的资格，他恨那些祖宗们给了他这样悲惨的命运，我从他的血液里尝到了愤恨的味道，他开始终日怒视天空，在天空中，他隐约看到了日和酷热的太阳，看到了月和冰冷的月亮，在沙漠般的星海中忍痛磨砺，为了摆脱痛苦，他拒绝进食，拒绝饮水，他仿佛意识到，死亡是一切苦难的天敌，迷糊者终于不堪重负，他的血越来越少，我甚至为了他忍受饥饿，与他保持同样的步调，不再进食，为迷糊者争取哪怕刹那休养生息的机会，他终于倒下了，不同以往的是，他如愿以偿许久未曾醒来。当我巡幸至他干瘪的嘴角，在他薄如纸片的嘴唇上留下一丝轻痒的亲吻，他的嘴唇开始变得丰满红润，只是在他醒来之前，那个打精神之外出生的孩子就已饿死。

迷糊者从似睡未醒的梦里听到了那个孩子最后的哭声，于是他开始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迷糊，他将一双眼睛睁成了铜钱的模样，炯炯有神。对我而言，他的血液失去了催眠的功效，反而使我兴奋不已，上蹿下跳，我从那血液中嗅到了金子的味道。

迷糊者变得财大气粗，只有我知道，他已将财富看成了比牌位堆成的山还要牢靠的依仗。不知何时，迷糊者为自己打造了一副纯金所制的戒指，那戒指紧扣在他的手指上，下面的皮肤便成了我难以到达的禁地，我再无机会去巡幸那戒指之下掩藏着的国土。不知何时，他为自己戴上了一条沉重的项链，挂在脖颈铿锵作响，当我巡幸至次，需格外小心，生怕那重锤般的锁链将我击碎。渐渐地，迷糊者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镣铐加身的囚徒，而我所统治的版图也日渐缩小，隔着那条项链，我似乎再无机会巡幸至他的嘴唇，给他一个轻痒的吻。

迷糊者是我所有的一切，每一日我都亲吻遍他的周身，他那血液中弥散着黄金的分子，日渐令我无法消化，我甚至开始吮吸他的汗液，以此果腹。

我从他的血液里分辨得出，他开始营养不良，而眼睛里却冒着熠熠生辉的金光，在他最富有的时候，我饿得像片雪花，迷糊者用他积累的二十一箱财富，压垮了牌位山上镌刻着的那枚姓氏，他解放了自己的影子，令祖宗们蒙着面纱清点财富，只是那财富数目庞大，祖宗们又万分健忘，他们只能无休止的掰着指头清数，而周身的指头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二十个呀。迷糊者将二十一箱财富都贡献给了从未谋过面的祖宗，从祖宗的间隙里赎回了自己枯瘦如柴的影子。

我踏遍了他周身能够到达的地方，最终定居在心脏跳动的位置，那里的血液热气腾腾，那里还算水草丰美，而其他地方开始变得一片荒凉。

正是血气方刚年纪，迷糊者在一次如厕大会上，被一个看似忠诚的别人的影子所勾引，他不在乎迷糊者长得有多么丑陋，只在乎他有颗缓慢跳动的心，它只会在拥有光明的时候，才能在光明的背面逃出来与迷糊者幽会，据我所知，那个颇为放荡的影子却是恨透了他赖以生存的光明。迷糊者的出轨是不容原谅的，他自己的影子对他无比忠贞，而迷糊者却希望他有些出轨的行为，哪怕意识也好，起码这会稍事安慰自己愧疚的良心，然而迷糊者的影子始终对他无比忠贞，这让他甚至懊恼，憎恶，且无话可说。祖宗们早已失去了做主的能力，他们的身上毕竟长不出第二十一根指头啊。

那个颇为放荡影子的主人是个长舌善语的家伙，他总是向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夸奖自己的影子有多么忠贞，就连那些从未见过他影子的人都要比影子本身更了解他对主人的忠贞。

事情总是发生的比较意外，当人们发现那个放荡的影子不再忠贞时，影子的主人却对此不以为然，他认为迷糊者只是在用他那颗如面貌般丑陋的心在光明之下意淫，而恰好自己的影子成了迷糊者意淫的对象，这与他的影子又有什么罪过呢，罪在迷糊者。于是他以极其善辩的长舌，在众人的耳廓里席卷了一番，迷糊者便被众人异口同声的指责，指责他是终日沉浸在意淫幻想中的精神病患者，将他强行羁押。我作为迷糊者最为亲密的附属，从他的血液中，我从未品尝到他精神发生病变的味道，因此我断定，迷糊者比以往更为清醒，他那颗缓慢跳动的心脏因那个颇为放荡的影子变得生机勃勃。

长舌者以长舌为鞭，驱策众人将口水汇成深渊，紧缚住迷糊者的手脚，将他沉入其中，就在那深渊之底，迷糊者仿佛看见那个放荡的影子正与他的主人浮在水面上交欢，那时我正巡幸至此。对此，迷糊者感激不已，哪怕他原本不属于自己。

当祖宗们发现了身上第二十一根指头的时候，迷糊者的厄运来了，祖宗们将他从深渊里捞起，闷死了那个精神之内的孩子，他又被祖宗们羁押到牌位山下，与自己忠贞不二的影子一遍又一遍的对拜结发，于是迷糊者生了无数个精神之外的孩子，那些孩子的长相像极了牌位山顶镌刻的那枚姓氏，他恨毒了这些孩子，而祖宗们却像缚着待宰的狗一样缚着迷糊者。

渐渐地，迷糊者被折磨得形销骨立，他的血液开始凝固，心脏停止跳动，然而他依旧需要活着，这是祖宗们赋予他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从迷糊者身上已不能吸取到一丝血液，恐怕我再也不能陪伴迷糊者了，我要因饥饿而死了，他却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像条毫无意识的狗一样活着。临死时，我在他寂静的胸口上刻下遗言，因为我实在体力不支，所以仅为他刻下三个比细菌还要渺小的祝福——“速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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