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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三十六61（第1页）

高大女人和她的随从们留下满地狼藉，心满意足地走出大院。雅卫琪关上门，她的手伸向头顶理顺短发。灵霜一句话也没说，返回了她的卧屋。她们习惯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李兴不这样想，他变出水泡洗掉他和吴德脸上的涂抹物，等待着上课。

当你不清楚当地的历法纪年时，你往往会对时间的流逝毫无反应，李兴吴德就处于这种状态，他们最终学会了口头希昂语。

雅卫琪告诉他，这里是霜风省所有怪胎聚集的地方，它被人们称作“灰坑”。

既然他和吴德学会了希昂语，那么谋生的责任自然也落到了他们的肩上。

这天下午，雅卫琪准备带李兴去野地布置陷阱。灵霜手里拿着略短于她的大木铲。吴德戴好面具背着兽皮包，局促地站在原地。李兴问他：“你们是去干嘛？”

他回答道：“先到废弃园捡垃圾，然后去埋葬地。”这段话加上灵霜手中的木铲，李兴明白他们要干什么了。李兴问灵霜：“你们不怕被人抓住吗？”灵霜说：“什么？不怕，埋葬地没人管的。”

雅卫琪稍有歉意地说：“埋葬地是游离于社会之外的人的最终归宿。他们的死不为人知，尸体也无人处理，发现他们的好心人会将他们送到那里安眠。”

大家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雅卫琪打开院门，李兴跟着她走上灰坑肮脏的道路，树木杂草与人类共生。道路上能看见躺在地上的流浪娘，她们袒胸露乳，手里搓着泥丸，双目无神地看向某个方向。雅卫琪说：“这条街上的人都以宗族为单位生活，因此这条街相对安全，你可以自由闲逛。”

街边的小贩不停地吆喝，她们卖方形的野果、长毛的肉干、生锈的工具和发着暗淡光芒的晶石。雅卫琪走向树下乘阴的魔晶小贩，冷静地问她：“怎么卖的？”

小贩坐在地上，懒洋洋地说：“五牙一枚。”雅卫琪眉头皱起，“太贵了，别人都是三牙。”小贩不急，阴阳怪气道：“小姐妹，您在哪遇见的别人呀？我独臂阿波混迹油油街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三牙的魔晶哟。况且我这魔晶个大饱满，形方色亮，是难得的珍品，五牙真不贵。”

李兴拿起晶石，观其色泽暗淡，感其外表粗糙。小贩注意到了李兴，她细细地观察他，像是在鉴赏一块璞玉。雅卫琪不动声色地挤开李兴，说：“四牙，我买十五枚。”小贩笑眯眯地对她说：“让你的同伴摘下面具，我三牙卖给你。”

“不行。”雅卫琪断然拒绝。

“没关系。”小贩不生气，她面朝李兴，说：“那枚魔晶送你了，以后常来姐姐这，姐姐不仅会送你魔晶，还会给你看大宝贝哟。”李兴躲在雅卫琪背后，没有出声。雅卫琪很生气，不愿多说，拉着李兴便走。

走远后，她问李兴：“你没有动心吧？她在骗你，你如果真的去找她，她和她的同伙会把你抓了卖钱的。”李兴摇摇头，以此应付雅卫琪。他并不关心刚才发生的事，因为他发现魔晶中竟然储存有纯度高于外界环境的天地灵气。

李兴果断的摇头使雅卫琪安了心。他们继续前往野地，雅卫琪不再停住脚步浏览小摊上的商品，以免节外生枝。

近河的野地绿意盎然，他们踩上松软的春泥，闻到空气中河流的味道。雅卫琪拿出背包里的铁板，将它平放在泥土上，她亮紫色的手指附在铁板的正中，上面逐渐出现一道紫色印记。接着她拿出一个被纱布包裹住的红色块状物。她解开纱布，把块状物放在紫色印记上，然后施法，顿时块状物发出浓郁的血腥气。血腥气飘向四周。

雅卫琪拿出一瓶绿色的液体，将其敷在自己和李兴脸上。李兴感觉这液体黏黏的，还很清凉。他们躲在草丛里，雅卫琪说：“今天可能捉不到。”李兴用手指蘸了蘸脸上的绿色液体，问：“这是什么液体？”

她回答道：“这是节草的汁液，能掩盖我们身上的气味。”那么他们要抓的多半是嗅觉敏锐的动物，李兴相通了这一环，就不再多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兴无聊地在地上画圈圈。雅卫琪默许了他的行为。她听见脚步声，探头观察，只是一个被血腥气吸引的路人。她对李兴说：“这种事经常发生。”她站起身，喊叫道：“你好，我们在这狩猎。”

那路人看见了她，没多想转身就走。她拂开杂草，轻轻地蹲下，继续把铁杵磨成针。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只野狗从某处出现，警惕地靠近铁板。它的鼻子离块状物越来越近，接着，电光四射，它躺在地上哀嚎。雅卫琪高兴地说：“有了。”

他们走出草丛，野狗已然昏迷。雅卫琪包好块状物，拉起野狗的后脚向河边拖去。李兴上前帮忙，和她一人拉一只脚。

在河边，雅卫琪让李兴按住狗头，自己持尖刀从颈部刺入，直捅至心脏。她又拿出铁板，让狗的脑袋靠在上面，她说：“我们要等它的血流尽。”李兴用河水洗手，他洗完看见失去生命的狗子，那里血流如注，他心里感叹:君子远庖厨。

放完血，雅卫琪说：“我们先把这只狗背回去。我背前面，你背后面。”她收拾好东西，用小肩膀和手托住狗的前身，李兴托住后身，他们两个正好身高相近，能稳稳地托住它。

回到大院，他们把狗托进大门右手边的房间，狗被放到一个木台上。房间里挂着几种工具，深处的架子旁偶然能看到动物皮毛的碎屑。雅卫琪处理动物尸体时，李兴自觉地退出房间。过了一会，雅卫琪把一个桶子放在门外，看着李兴说：“拿到肉仓里去。”

桶子里装着些不知名的肉块液体混合物，它们散发着某种气味。李兴强忍着难受，走向肉仓。肉仓的门缝经常结冰，有时候不好开门。这次运气好，李兴顺利地推开门，把桶子放到冰块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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