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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缠绕半生的恩怨（第2页）

三日后，黎玄瑀率兵西征，并在戍城时来信请命退出了暗花阁。

两年后，轩辕浩驾崩，轩辕宇登基为帝，记仁德元年，封苏菀凝为后。

仁德二年，苏后诞下龙凤胎。皇子名曰轩辕澈，皇女名曰轩辕沐月。帝喜，大赦天下。

仁德八年，太后薨。同年，公主轩辕沐月不知所踪，苏后自此一蹶不振，终于仁德十二年薨逝，留下一卷《凝香澈月》于帝。帝心痛之，三日不朝。而黎玄瑀于次年携其妾秦氏归国都。

直至今日，黎玄瑀仍未娶妻，只在秦氏之后又纳一妾名曰贾欣。而据民间传言，贾氏乃青楼歌姬，其貌极似已逝苏后。黎玄瑀归朝后，夙兴夜寐，一心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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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露伤身，轩辕宇从那写满了蝇头小楷的书卷中抬起头来。那一个个字眼同自己的记忆融合交错。

自他们成婚以来，苏菀凝就再不曾露出过他第一次见她时的那抹无邪的笑。他知道，苏菀凝心里的人是黎玄瑀不是自己，所以当初他才用尽了一切心思去得到苏菀凝……

轩辕宇清晰地记得，他为求父皇将苏菀凝许配给他，便在除夕夜于父皇寝宫前跪了一夜；他记得，他为让苏菀凝对黎玄瑀死心，便让秦氏幺女秦雨雯以苏菀凝的清誉和性命要挟黎玄瑀娶自己入府；他还记得，他们新婚之夜，苏菀凝梦中仍在唤“玄瑀”二字……

天边的启明星提醒着轩辕宇又一个忌日的到来。他缓缓起身，孤独凄凉的身影渐渐淡去……

回到凝坤宫内殿时，轩辕宇便察觉到已有一漆黑的身影立在殿中——黎玄瑀。

黎玄瑀见轩辕宇孤身入殿，拔剑直向轩辕宇刺去：“轩辕宇！我今日定要替凝儿报仇！”

轩辕宇迅速拿起身边的旗杆欲拦住玄瑀的魑魅：“凝儿是病死的！我召集了全城的名医都医治不了她啊！”可区区木棍怎能与魑魅相斗！不出几招，轩辕宇便败下阵来，无奈自己遣退了近侍，竟落得如此仓皇无助。黎玄瑀再出一剑，轩辕宇手中的唯一能防身之物就应声落地。下一瞬，便见那魑魅直面而来。

眼看自己便要葬身剑下了，银制的飞镖便夺门而入打偏了剑锋——轩辕澈与凤九、莫逴三人恰从南曲城赶回朝都。

原本在黎玄瑀离开暗花阁九年间，他虽与暗花阁有所过节，但也无伤国本，莫逴便未在意，只当作他是恨暗花阁当年没有帮他照顾好苏菀凝。而今日，黎玄瑀竟行刺君王，那便也无须顾忌当年的情分了。

黎玄瑀迅速唤来死士数十人，天色刚亮，杀气却已弥漫宫中。死士纠缠着莫逴和凤九，而轩辕澈则执扇抵挡黎玄瑀的魑魅。年近半百的黎玄瑀依旧身姿如燕，豪气不减当年。而他潜心近二十年所训出的死士虽能不及他，却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血色蔓延，闻声而来的宫人们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轩辕澈一招一式间划破了黎玄瑀的衣袖，一个“凝”字让轩辕宇恍然想到了那《凝香澈月》的最后一页，写着细腻的文字，“与君相逢后，欲与君惜余生，吾望十五年时能与君同享天伦。怎奈何，吾为君生而君念他人。今生无缘，此世无份，只愿君以来生许我再生。”而今天，是她第六个忌日，却也是黎玄瑀和苏菀凝相恋的第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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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为何只告诉群臣，黎玄瑀告老还乡？儿臣不解。”轩辕宇只是向轩辕墨茗谈及了黎相行刺的大概，而关于苏后的事是只字未谈。轩辕墨茗识趣得未追问行刺之因，而是只问了轩辕宇如此决策的理由。

“他的才能，孤怎能看不出呢。待孤百年后，澈儿登基时，他会回来的。到那时，他便只是个为了国家费心的好丞相了。”

“父皇宽宥惜才，恐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轩辕墨茗一脸崇敬地看着这个仁慈而不失威严的男人，就像儿时一样。

“孤相信你同澈儿便是那个后来之人。茗儿，不要让为父失望啊。”

“儿臣定尽全力辅佐太子，拼尽全力保护皇弟，不负父皇之托。”轩辕墨茗抱拳躬身。

“嗯。留下来用了晚膳再回府吧。我们父子多日未聚了。来人！”轩辕宇向外唤到。片刻，一侍从便低首前来。“今夜孤与静宥王于德妃宫中用膳。命人准备去吧。”

“诺。”

“茗儿，与为父下盘棋吧。”

“那儿臣这就亲自取来。皇弟献给父皇的象牙棋盘，还是不用宫人去取了，儿臣不放心。”

“嗯。去吧。”看着轩辕墨茗远去的身影，轩辕宇心中多了丝放心。宫中险恶，轩辕宇一心只想把皇位留给他与苏菀凝的孩子，却不得不担忧他。是用他最疼爱的沐月的性命换来了德妃的忠诚吗？德妃在苏后逝后一直抚养着轩辕澈和她自己的亲生儿子轩辕墨茗，她对轩辕澈视如己出，轩辕墨茗也十分地爱护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轩辕宇只是以为德妃是苏后最好的姐妹，他只是以为德妃心疼好姐妹的孩子，却不知，德妃与他不过是同路人罢了——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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