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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铸造利刃32（第2页）

秦夜接过信封，低头沉默了许久，也猜不透里面是怎样的内容，再抬头时，发现眼前已是黄石教授的背影。

他不知道教授要去哪里，只知道实验要尽快进行下去。

黄石带着剩下的学生，漫步在雪渐市的街道中，天将亮未亮，正是一天当中最冷的时候。

现在他们人数折了大半，接下来的实验要如何进行？但看黄石坚毅前行的背影，似乎他早有打算。

跟在他身后的女学生，突然好奇地问道：“教授为啥要把秦夜学长留在那里？他在我们几个学生里，跟着你的时间是最长的，应该要把他留在身边才好啊。”

那个老人的背影，幽幽地低声说：“我们需要时间来展开后续的工作，但圣徒很快就会过来找麻烦。我把他留在那里，是对他寄予厚望。因为只有他，才能与圣徒抗衡。”

秦夜是一块好钢，而那封信会将他熔为利刃。

信中的内容是黄石早就准备好的，看完信里的内容，无论多么强大的内心都会崩溃。

只有秦夜能胜任这个位置，因为他对学术的态度最纯洁，最热忱，同时，他也是最善良的那个人。当他发现他们以学术之名所作的一切之恶，都是出于谎言时，便也会最痛苦。

在无与伦比的自责与痛苦中死去，获得恶魔的欣赏，然后成为最强的使徒。

他一开始便决定了秦夜的结局……

“我最优秀的学生，秦夜：

很遗憾以这种方式与你告别，看完这封信后不久，你应该就会被圣徒杀死，就算他们没有杀你，你也会自杀。

虽然你可能已有壮烈赴死之心，但还请把这封信看完。

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有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儿子。

他是个无可救药的混账，无论是品格还是能力，跟你简直没法比。

他在十岁的时候就学会了抽烟，跟街道里的混混称兄道弟，你可能想象不到我穿着睡衣，孤身前往网吧，在年轻人的嘲讽中将他揪出来的狼狈样子，哪像个生物学博士？

他十八岁便搞大了两个女人的肚子，闯了祸才哭着找我，我叫他陪女人打胎，他不肯，最后也是我出马。你能想象吗，在同一天的上午和下午，我先后陪两个不同的女人打胎。那些医生看我的眼神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抛弃了一个教授的尊严，只为了他还能有个好名声。我尝试了所有办法，就是不能将他塑造成对社会有用的人。

即使我在学术上取得再大的成功，也无法弥补我在教育上的失败。

他是我人生的污点，但我依然爱他。

事实上，我在他身上倾注的爱，比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多。

我太老了，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不能再让他这么浑浑噩噩下去，至少，不能让他成为一个罪犯，那样的话，我的人生便彻底失败了。

我知道很多尖端的生物技术，我能将抽象的理论抽丝剥茧地喂给学生。但我不知道怎么教育好他。

所以，我可悲地将希望寄托在神学上，我认识了教主。

那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死者苏生的项目是假的。我们只是在寻找一种可行的替代方案，让使徒尽可能得与原体相似。

这一切的动机，不是为了学术，不是为了人类，而是我想杀了我那没救的儿子，却又舍不得他的尸体腐烂在泥土里。我要让他成为我的傀儡，这样他便不会再犯错。

可悲，甚至卑劣，但却是事实。你们所作造成的一切牺牲，以及你们自己所付出的牺牲，都是因为那个远不及你们的，未曾谋面的混账，只因他是我的儿子。

你们的献身，除了能让他成为我的傀儡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这便是我想对你说的了。

秦夜，想想你因为这可悲的谎言，都做了些什么？

好好想想。

最后，祝你安息。

——你的导师，黄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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