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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第1页）

“哈哈…不要和我开玩笑啦，小优。”泽村荣纯的话有些结巴，带着尾音的颤抖，他自己仿佛不知道般，急切想证明什么向前跨出一步，“你怎么会放弃棒球呢，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啦小优。”

泽村荣纯盯着不室优的脸，想要从中找到什么伪装的痕迹般搜刮着。

不室优只是垂眼捏紧易拉罐，唇角勾了勾，拉出讽刺的弧度，“荣纯你很喜欢投球对吧，在青道过得怎么样，听说青道的捕手很厉害，那个世代的天才很强吧。”不室优自顾自点了点头，“那么要好好加油啊，荣纯，在青道也努力去做王牌吧，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去做王牌投手的吗。”

不室优把还剩下半罐的石榴汁换了只手拿，想从墙壁与泽村荣纯间的夹缝转过去离开，他懒得再像过往那样安慰性拍拍泽村荣纯的肩膀，现在需要安慰的指不定是谁呢。

不室优向右迈了一步，然后低着头看见另一只不属于自己的脚也与他同步迈了一步，拦住他向前的去路。

这让不室优有些不爽，他啧了声，自下至上抬起头，拧着眉看向面前的拦路人，

“…所以，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荣纯。”

“优，”泽村荣纯直直盯着不室优的眼睛，“发生了什么对吧，在稻实。”他陈述着疑问，却笃定什么事实般捕捉到不室优脸上的不耐，“告诉我吧，小优。”泽村荣纯急切地盯着不室优，“告诉我吧。”

不室优摩挲手腕上薄薄一圈压痕，短时间是出不去了，泽村荣纯这家伙不和他说完前因后果是绝对不会罢休，不室优对此深以为然。他皱着眉，看着泽村荣纯，半晌才无声去旁边空着的椅子找了个位置坐下，

“很简单的，我不是什么天才，也没有所谓棒球的天赋，”不室优把石榴汁放在地上，看着易拉罐上的水珠凝结，缓缓滚落，留下一道水渍，“稻实也不需要没有实力的捕手上场。”

“荣纯你也看见了吧，东京senior的退役赛。”不室优晃了晃脚踝，“当时你还急哭了来着，不过现在没什么大碍了。”

“我知道…那此的事故，现在还疼吗，小优。”泽村荣纯抿着唇，想起那天不室优脱下衣服后大滩大滩的血渍，过于刺眼。他没放过不室优前面的话，“什么叫没有天赋，不是天才又是什么。”

不室优叹了口气，非要让他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吗，图穷匕见的最终结果往往是两败俱伤。不室优敲着自己的膝盖，手指摩挲那一块皱起的布料，最终决定解释的更加清楚明白些，“意思就是，我只是个普通人，一直带来胜利太勉强了，我偶尔也需要休息。”不室优缓了口气，抬起头直直盯着泽村荣纯“休息时间内，我不想再接触与棒球有关的一切，现在，你能明白了吗？”

泽村荣纯点了点头，“小优你只是需要休息，但是小优，普通人和不想再接触棒球什么的…。”

不室优反射性就想争辩，他很不耐烦地张口，“我说的是——”，话说到一半，不室优突然愣住了。

寒冷的气息席卷了他，在医院安全出口惨绿的灯光下，不室优再一次看进黑色的人影，挣扎着、融化消解成不同的模样，复制粘贴着蔓延至整片空间，翻涌成黑色浪潮向他靠近，不室优脸色苍白，眼睛发直盯着地面，晃动迷幻的光天旋地转着，将他搅进沉重的漩涡。

泽村荣纯直觉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他注意到话说到一半的不室优张着嘴，像是失声了般，口中溢出嘶哑且含糊不成文的尾音，脸色惨白、仿佛看到什么极为畏惧的东西，这绝望的情绪感染了泽村荣纯，他当机立断立刻一步跨上前摁住不室优的肩膀，不室优挣扎着想摆脱不知桎梏他的谁，但是身体再次罢工、不听从他的控制。

…又来了，我受够了。

不室优急剧呼吸着，缺氧般张着嘴，死死拽住浮木般飘在他眼前唯一能接触到的东西。

“……呼吸、慢慢呼吸，冷静下来！！”不室优恍惚间听到谁的声音，已经淤积入口鼻的黑泥停下进度，不室优费力地睁开眼，在医院冷硬的灯光下缓慢呼吸，背部有一只温暖的手掌抚摸着他，帮助他平复着呼吸频率，不室优几乎要感到绝望了。

挥散不去的阴影，死死缠绕着、要将他绞杀在这里。

我真的受够了。

“小优，你在哭吗。”泽村荣纯的声音环绕在不室优耳侧，不室优缓缓恢复清醒，这才发现自己正靠着泽村荣纯的肩膀，他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后背，另一只手被自己死死攥紧勒出红痕，不室优低着头，不去看泽村荣纯的表情。“……废话，我不会哭的，绝对。”

不室优没有放开紧紧攥着的泽村荣纯的手，黑泥淤积在他的脚底，不室优自我放逐地想着，到底还要他怎么样。放不放弃棒球，他都不会被放过，最后的自由也不愿意给他，难道要他去死吗。

泽村荣纯看着自己被勒紧的手，他没有说要收回手，只是依旧一下一下抚摸着手掌下颤抖的脊背，“小优，或许你不知道，阿姨有时候会联系我，和我发信息说优那孩子太要强了，从来不说自己很辛苦，总想着努力做到最好。”

不室优没吭声，将脸沉浸在光照不到的黑暗里。泽村荣纯继续说着，“阿姨说有时候看着都会觉得很心疼，那么多人都在用天才的名字称呼他，就好像…除了天才，他就没有别的名字了。”

“虽然我不知道优你背负的究竟有多沉重，”泽村荣纯回忆着，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只是偶尔会觉得，回头和我说这也不过如此的优很帅，站在场上理所当然和投手要球的优很帅，当然，刺杀本垒时不顾一切扑向前去的优也很帅气……”

够了，不要再说了，那都不是我。

不室优抓住那只手，连带着那只手也颤抖着，但手的主人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想法，“帮我蹲捕的优很帅，冬春假期回到长野，即使不乐意但也很耐心陪着长野的大家一起玩野球的优也很帅，说自己只是需要休息的优…不会失去一直以来的帅气。”

……都说了那都不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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