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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秦淮河上（第2页）

陈不言领着众人走上二楼，进入一处包间内，此处位置极佳。从窗子里，无论台上节目还是台下看客姿态，尽收眼底。

待到众人落座后，依然是陈不言开口:“诸位，今日便是簪花日，今年的所有花魁都会来此处表演，此等盛景平日里可不多见啊！”

同行的户部尚书之子王丹成笑呵呵的开口：“须知，诸位花魁平日里可都是如那天宫仙子一般，想见一面可是难之又难啊。”

话音刚落，身旁一位青年男子便不忿的说道：“什么仙子，真是可笑！那群老鸨玩这些手段，让大家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也不过是为了买个更好的价钱罢了！”

这名男子便是当朝丞相李净远之子，李修文。在去年上元节上，见到了一位花魁的惊天容貌，此后便是开始疯狂追求。然而听说几个月来了，却是连那位花魁的面都没见过几次，如此这般，也是在京中传为笑料。

“修文兄，说的不错，我敬你一杯。”此时，坐在窗边的陆行温端起酒杯不咸不淡的开口道。

李修文闻言，马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虽说这诸位仙子眼光极高，不过遇见了行温兄这等风流少年也得乖乖俯首。”

众人皆知陆行温与一位花魁来往密切，那位梦儿姑娘从不单独见客，连一月一次必须露面的寻芳宴，也是要么敷衍的弹首曲子就离去，要么干脆直接就不去。

故而，李修文也是马上忘了自己刚刚说的什么，立马改口又称起仙子来了。

按理说，李修文本是当朝二品大员丞相之子，哪怕是在京城也该是人中龙凤，奈何陆行温是赵王世子，赵王在先帝时便是军中大将，当今圣上都在赵王手下听用。后来又在天武七年的兵变中，力保今上登基为帝，以从龙之功获封一字王，以赵国作为封地，在这大齐朝可谓是权势滔天。须知，当今王爵也不过区区两位，另一位是今上幼弟，前不久才获封秦王，此时尚未就番，仍就住在京中。

而在赵王就番后，也是将仅有的一对子女留在建康，兄妹二人自小也是在皇宫长大，深受今上与皇后的喜爱。十二岁出宫入住赵王府后，在建康也是风头无二，少有人敢与之争锋。

所以在陈不言这个圈子里，虽然诸事都是由陈不言牵头发起，但是众人皆知核心之人只有一个，那便是这位赵王世子。

今日宴席，也是陆行温坐在主位上，陈不言陪坐左手，右手边就是几位巨贾之女。

陆行温仰头饮尽杯中酒水，笑道：“我倒是好奇，以修文兄的身份文采，怎会在那位诗儿姑娘面前，屡屡受挫呢？”

李修文摇摇头：“这些女子真就是如那镜花水月一般，看得见摸不着。除去行温兄外，也未曾听闻有哪位能获这些仙子青睐。”

天武年以前，南方连年战乱，这秦淮河上也是冷冷清清。及至先帝立国，南方安定后，这里才慢慢好起来。

而到顺天年间，便是越发繁华，也是近几年才有了此等盛景，此前可没有如此高洁的花魁仙子们。毕竟是秦楼楚馆，从事的更多还是那皮肉生意罢了。而今怕是有高人指点，卖艺不卖身的越来越多，反而越是如此，众人对她们的追捧越发强烈。那些才子们，也是纷纷为几位花魁作诗赞美，以期赢得美人一笑。

今天这簪花，也是诸位看客们为了搏美人青眼而疯狂打榜的日子。待到诸位花魁们皆登台表演完毕后，便是各位追求者们展现财力的时候了。

至于打赏完后，有没有本事，能让美人相约，那就是二话了。

陆行温没有接话，倒是落座右手的女子轻笑开口道：“小王爷英姿过人，赢得美人青睐才是应该。”

女子名叫顾秋水，是顾家长女，顾家世代经商财富不可计数，先帝起兵之时都曾有过顾家资助。而今顾家也是作为皇商，谁见了也得给几分面子。

顾秋水一双美目流转，顾盼生辉。正是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正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绝色，其他几位女子同样姿容不俗，能进得来赵王世子这个圈子的，不会有什么庸脂俗粉。

陈不言曾对陆行温说过，这些女子一同带着，一是养眼，二是长脸。几乎都是陈不言慎重选后，问过陆行温意见才邀来她们，品行容貌都是上上之选。

陆行温很认可陈不言所说，美丽女子称赞可胜过男子阿谀无数。

众人也是纷纷附和顾秋水，而后又是对今晚的打榜讨论起来，气氛一时间愈发热烈。

陆行温没有再开口，将目光投至台下，看客中有众多勋贵子弟，大商巨贾，其中不乏熟面孔。

世家贵胄从来不忌讳家中子弟来此等场所，见惯女色，同样是他们的必修课，酒色财气都是他们的修行。

陆行温目光一凝，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面孔。

……

秦淮河上轻歌慢，雁云城外鼓声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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