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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触手可及25（第2页）

“是啊，看看你们，啊？”司机看向后视镜，“西装革履的，到内环人的地盘撒野来了，真给咱区长脸啊！”

司机收回了目光，语气沉重了几分：“大叔，还是要说句不好听的话。”

陈的注意力此时都在窗外的景象上：“您说？”

“你们现在要打交道的，可都是大人物啦，跟尖塔街那种小打小闹的不一样了，一定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哎呦——知道了，知道了。”

“诶你这孩子……”

“放心吧，大叔，有我管着他呢。”威尔伸出手，拍拍司机的肩膀。后者的语气明显放心了不少：“也是，怪大叔多嘴了。”

又过了两个小时，到了下午两点，车队才抵达了深水中心的脚下。建筑前的空地早已铺好了红毯，用黄铜的礼宾杆和红色的绒布挂绳勾线，已经三三两两地站了几拨人。

前方的吉普车门全部打开，几名全副武装的保镖走下车子，一人到礼车前拉开车门，一根手杖便伸了出来，接下来是本的高礼帽，最后是穿着燕尾服的本。他跟司机交代了两句，然后很快地找了一个小团体，有说有笑地交谈起来。

“我们也下车吧，威尔。”陈看看表，“四点的会，还有一个半小时。说不定还能逛逛？”

“嗯，我知道……稍微再等一下。”

陈疑惑地回过头，看向后座的威尔。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的深水中心，手垂在身侧，西装的下摆都快要被揉皱了。

“你不会……怯场了吧？”

“什么？当然没……”

“要我去医院给你借个氧气面罩吗？”

“别说了……”威尔又做了两次深呼吸，才下定决心拉开了车门，踏出轿车，踩在红毯上。他想把西装的扣子系上，可手却不住地颤抖着，凉的像冰。

突然，后背被人猛拍了一下，陈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安啦，今天我们要做的，只是很帅地站在那里就好。”

“这样最好。”威尔不安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像是有蚂蚁在爬，浑身不自在，“我看起来怎么样？”

“嗯？稍等……”陈简单整理了一下威尔的翻领，然后竖起了两个大拇指，“一如既往，帅气逼人！”

威尔点点头，又抬起头看向面前的摩天大厦。在贫民区的老城墙上，他可以轻松地看见塔尖的避雷针。但现在，就在它的脚下，他却一眼望不到顶，玻璃幕墙让大楼几乎与身后的天空融为一体，但威尔仍能感觉到那股无形的压迫感，仿佛下一秒就会倾覆于地，将他吞噬。

他不知道这荒唐的感觉是从哪来的，明明这是离儿时梦想最近的一刻，他却不觉得高兴，只有怀疑和紧张。也许是因为，这一路走来都是那么顺利，就像有人已经为他开辟好了道路，他只要毫无顾虑地向前走就行，以至于当他能看到终点线的时候，脚步却反而慢了下来，变得举棋不定，犹豫不决。

他摇摇头。这不是你，威尔，他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越来越优柔寡断，自己那引以为傲的冷静与自信也一次又一次地辜负了他。他下意识地拍了拍西装口袋，找着烟盒。

“嘿，你还好吗？看你气色不大好的样子，又熬夜了？”陈关切地问道。

“不。只是有点晕。”

“希望不是恐高。”

“啊，当然不。”威尔拍拍陈的肩膀，“我可是要在这里买套房子的人啊。”

“哈哈哈，那，进去吧。”

“好。”

说完，威尔先走一步，陈才跟了上去，两人走到那玻璃旋转门前时，威尔停住了。他看向门内的景象，没来由地想到：

这里，会是我的最高点吗？

“威尔？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来了来了。”威尔摆摆手，紧赶两步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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