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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集结31（第3页）
“……眼睛真尖。”威尔转过身，明媚的阳光刺得他有点难受，于是他拉上半块窗帘，站在了阴影中，抱起双臂。
“昨天，你熬到多久？”
“……”
“威尔？”
“……没睡。”威尔不安地用手指掸掸眉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他讨厌这种感觉。
“我就知道。”陈走上前，坐在了办公桌上，“又是这样，威尔。加入黑杰克以来，你睡过几个安稳觉？如今正是大敌当前，你要是垮了，这些人……我们该怎么办？”
“我很好。不过是熬了几个晚上而已，你太小题大做了。”
“不，你不好。他们可能看不出来，但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看什么，陈？你到底想说什么？哪里不好？”
陈用手比了个框架，把站在阴影中，一脸不耐烦的威尔包了进去。
“你又着魔了，威尔。”
威尔沉默地转过身，陈则继续说道。
“你很厉害，这我认可，无论是多么糟糕的情况，你总能带我们反败为胜，我到现在还是这么相信着。但是你太容易着魔了，一到紧要关头就不吃不睡，满脑子都在盘算，别的什么也装不下。”
“我必须如此，陈。”威尔转过半张侧脸，“你还不明白吗？这场仗打得漂亮，我们就能平步青云了。深水中心……我们的梦想，从来没有比现在更近过。”
“严格来说，我们都已经进去过了，那时候可没见你这样。”
“那不一样！”威尔坚决地挥手打断他，“你以为，深水中心只是一幢楼，达官贵人能进，我们能进，蚂蚁苍蝇也能进……不是这样的。当时的我们只不过是无名小卒而已，但现在，现在不一样了……”
他突然转过身，从阴影中伸出手，双手像钳子一样牢牢咬住陈的两肩：“你明白吗，陈？教父欣赏我们，让我们坐上了二把手的位子，下一步呢？把先知护送出城也好，占为己有也罢，无论怎么样，我们都将扬名立万。到时候，权力、地位、金钱……这些都会是我们的！”
“二把手，是苏克塞瑟·布雷德，不是你威尔·希瑞克，当然也不是我陈孟獒。”陈冷静地回答道，“看看你自己吧。”
说完，他直视着威尔的双眼，从那眼底的反射，威尔看到了一副恐怖的景象，那有如恶鬼般狰狞的面庞，和仿佛要喷出烈火的深陷下去的眼窝。那是……他自己吗？
他松开了陈的肩膀，退回了阴影之中。
“……对不起，我失态了。”
“没事，发泄出来也好。”陈走上前，拍拍威尔的肩膀，“威尔啊，威尔。在最深处，到底是意志还是狂热呢？”
“我想……没有什么不同吧。”
“不是这样的。那个狂热到着魔的人，是谁都好，但不会是你。你只是太累了。”
“多谢了，陈。没有你时不时拉我一把，可能我真的会垮掉。”
“嘛，不算什么。换做是我，你也会这么做的。”陈点点头，转身走向办公室门口，“早点休息吧。”
门轻轻地被合上，威尔坐上了自己的扶手椅，低头在抽屉里找着烟盒。借着从打开的一半窗帘射进室内的光线，他看到自己的脚尖贴上了阴影的边缘，往前一厘米，就是温暖的阳光。
他的动作顿住了。过了一会，他够到了烟盒和打火机，原地向后沉进扶手椅，点着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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