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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63（第1页）

后天启纪元9年1月1日01：00

深水中心顶楼市长办公室外

威尔·希瑞克

电梯门才开了一条缝，威尔就从中挤了出去。这里没有警报，只有空荡荡的长廊，回荡着威尔急促的脚步声。周围一片黑暗，威尔只能根据脚边路面上，那幽暗的荧光蓝虚线来判断方向。终于，他到达了终点那高大的木门，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捆炸药，贴在门上，为了确认贴牢，在炸药包上捶了一拳。

“吱——呀——”

威尔没想到的是，被他捶了这么一拳，那木门上却开了一个方形的边框，正好容一人通过。他疑惑地把炸药包收起来，用上双手想把小门推开。门出乎意料地不重，很快就开出了一条容他通过的缝，缝里竟隐隐约约地流出了音乐声。

他没有多想，就挤了进去。在他的后脚踏入房间的一刹那，灯光亮起，闪得他睁不开眼。等他差不多适应光线后，屋内的灯只留下了一盏，在房间的正中央，用柔和的光线笼罩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桌子上的一盘国际象棋。

音乐的来源是一边的老式唱片机，威尔歪着头听了一会，勉强分辨出那是命运交响曲。

“你来了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黑暗中浮现，使威尔瞬间抬起枪，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我都开始怀疑你会不会来了。”

“谁在说话？出来！”

“如你所愿。”从说话声的方向传来了机械声，片刻之后，一个一袭白衣的老人推着轮椅到了灯下。他把手放回大腿上，对威尔的枪口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然后，他想起了什么似的拉起了袖子，看向手腕上的表，“嗯……晚了一分钟，是可以接受的误差。”

他向着椅子伸出了手，热情地说：“请坐下吧，这里很安全。事实上，这里比今晚深水的大部分地方都要安全。我呢？只是一个老人罢了。”

威尔看着老人那真诚的眼神，感觉不到任何阴谋，于是便把枪收起，拔出一把手枪放在桌上，手边，拉开那把椅子坐下。

“你是谁？”他的声音中，仍有藏不住的敌意。

“你觉得呢？”老人摊开手，指指办公室，“我就是你革命计划的唯一空白。我是深水市长，梅尔·切斯。”

他向威尔伸出一只手，但后者没有握上来，只能笑笑：“是啊，你还在把我当敌人。”

“按照计划，我需要你跟我走。”

“当然，当然，很合理。但是……至少听听我要说什么吧？你看，除了后面那扇落地窗，这里只有那一个出入口，我哪也去不了……也跑不快嘛。”梅尔拍拍自己搁在轮椅上的腿，自嘲地笑笑。

威尔环顾办公室，确认梅尔所言非虚，才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多谢。”梅尔双手合十，然后说，“诶威尔，你玩过国际象棋吗？”

“知道规则，但是没有什么实战经验。”

“来来来，我们杀一盘。”梅尔的眼中突然绽出了热忱，把手放上了桌面，“我就尽地主之谊，把先手让给你吧？在玩的时候，有些话我要对你说。”

威尔皱起眉，并没有直接接受邀请，而是仔细地检查起棋盘和棋子，但梅尔却没有半分催他的意思，反而笑着说：“你很谨慎啊，这很好。不用着急，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五分钟过后，威尔才能确信这套象棋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市面上常见的款式。于是，他点了点头，把中间的小卒向前推了两格。

两人在棋盘上厮杀了起来，时不时地出现了一触即发的局面，都被威尔有惊无险地化解。每一次，梅尔都会情不自禁地拍起手，赞叹道：“好解啊，好解。”

“谢了。”威尔继续行动，但很快就发现，自己的王被梅尔的骑士和战车夹在了当中，而唯一的解法看起来只有调来皇后来支援。

“噢，看起来很不利。”梅尔歪过头，满意地看着威尔沉思的样子，然后拿起了自己的皇后说道，“你瞧，威尔，在所有的棋子里，唯二能走八向的，只有王与后。战车的横冲直撞，主教的歪理邪说，骑士的特立独行，更不用说只能往前的小卒了，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唯一能够真正贯彻王的意志的，只有后。”

他把自己的皇后放回棋盘，看向威尔。

“威尔，你的皇后呢？”

威尔猛地抬头，几乎是瞬间就失态了：“陈？你把陈怎么样了？！他还活着吗？”

“活着，活着，当然活着了。他和我的一条小宠物玩了会，现在累了而已。”威尔松了一口气，梅尔则拿出一个平板，递给威尔。屏幕上的人正是陈，只不过，他看起来已经昏迷，撑着一把长枪，单膝跪地，低垂着头。

“封锁警报，我已经解除了。但是，威尔。”梅尔继续说道，“话又说回来，真正决定胜负的却不是后，而是王啊。”他指指那棋盘，上面仍是那危险的局面，“说到底不过也是个棋子罢了，当舍就要舍。”

威尔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但他怎么可能会被牵着鼻子走？可是，无论他再怎么去尝试，唯一的解法，真的就只有放弃皇后这一条路可走。

“怎么样，认输？”梅尔一边说着，一边从身旁拖过来一个垫子，放在手枪的下方。

“不。”威尔一咬牙，把后推到了王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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