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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2页）

&esp;&esp;从今以后，他不再是威名赫赫，位极人臣的侯爵功臣，再也不能像以前只手遮天，庇护一方。

&esp;&esp;他和沈霓，都没有退路可言了。

&esp;&esp;穴道被接连被封闭，他咽喉溢出一股血腥，下意识要握住藏在他衣摆下沈霓的手。

&esp;&esp;原来濒死的感觉是这样的——拼了命也想握住最想要的东西。

&esp;&esp;而沈霓选择了吻他。

&esp;&esp;如此，死又何妨。

&esp;&esp;眼前逐渐变黑，他看见董沧与萧鸾惊恐接住跌倒的他，而那个老和尚不知何时走进了殿里，又摇头笑着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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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四十八

&esp;&esp;沈照渡睁开眼睛，突然一阵头晕目眩袭来，满天闪烁从瓦片破碎处漏出，旋转而下，看得他忍不住再度闭眼。

&esp;&esp;五感逐渐回归，他看见巨大的佛像在烛光昏黄中慈悲低眉，左手结与愿印，顺应众生的祈求。

&esp;&esp;他曾无数次跪在这尊佛像前打瞌睡。

&esp;&esp;想起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动作，沈照渡急忙收紧五指，却抓了个空。

&esp;&esp;“沈霓！”

&esp;&esp;他不顾眩晕猛地起身，眼前再次天旋地转，他紧闭双眼胡乱瞎摸，刚抬臂就被一双柔软温暖的手拢盛住。

&esp;&esp;“我在这里。”沈霓将他的手掌按在自己脸颊上，“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esp;&esp;适应过那阵难受的眩晕，沈照渡睁开眼睛，沈霓穿着僧袍蹲在他面前，背着烛光的她身上萦绕着一圈淡淡的剔透的光，恍惚间回到了十年前他们初见的那个夜晚。

&esp;&esp;沈霓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唇：“现在醒了吗？”

&esp;&esp;如蜻蜓点水般的吻却像是在他心湖里投入一块巨石，震荡的水花扑面而来，将他的眩晕凝滞冲刷一空。

&esp;&esp;他紧张地拉过沈霓的双手看：“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esp;&esp;“我能有什么事。”沈霓任他打量，等他亲自确认无虞后才收回手弹他额头，“倒是你，就不怕我给的是真毒药？”

&esp;&esp;这一下弹得极其用力，沈照渡却毫无反应，一手将沈霓搂进怀里抱紧：“只要是你给的，我什么都吃。”

&esp;&esp;只要是沈霓给的，明知是鸩毒，他也甘之若饴。

&esp;&esp;四周静得连虫鸣都没有，沈照渡环视大殿一周，也不见有任何外人。

&esp;&esp;他记得很清楚，晕过去的时候，慧觉就站在大殿门口看着他笑。

&esp;&esp;“我晕过去多久了？”想到慧觉那张似是而非的笑脸，沈照渡脸色又沉下去，“那光头滚去哪了？”

&esp;&esp;他还记着慧觉那天见死不救的恨。

&esp;&esp;“他是你师父，说话放尊点。”沈霓转过身拧他耳朵，“要不是慧觉大师，萧鸾早发现我装死了。”

&esp;&esp;哪怕吐纳和脉搏皆停止，沈照渡依旧不愿松开握住她的手，倒地时还把她往前一带，痛得她差点叫出声来，控制平稳的气息也瞬间乱了。

&esp;&esp;萧鸾步步走近，想要分开她与沈照渡的手，慧觉就在这时跨进了宝殿，念了句佛号打断了萧鸾的动作。

&esp;&esp;他走到沈霓身边用袈裟挡住她，然后给萧鸾合十行礼：“照度是贫僧的徒弟，他堕落为叛国叛君的千古罪人，贫僧难辞其咎，如今他已伏诛，陛下……”

&esp;&esp;萧鸾抬起颤抖的手打断慧觉的话：“朕从未想过要他的命。”

&esp;&esp;除却沈照渡是他最锋利的刀，他们还是最默契的君臣、朋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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