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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致命攻击（第1页）

敖璃没有给那红尘尊者半分喘息的机会。

在那红尘尊者重伤落地的刹那，她便再次娇叱一声，携着万钧之势，俯冲而下。

那红尘尊者感应到生死危机，勉强睁开双眼，便看到一个巨大无比的青龙虚影，再次朝着...

风起时，山谷的雪尘如絮般卷起，在空中划出细密弧线，仿佛无数未尽之语正试图重述。周野仍坐在悬崖边，纸灯笼搁在膝上，火光映着他眼角的细纹。那火不摇也不灭，像是被某种无形之力稳稳托住，自那一日小舟离去后，它便从未熄过。

苏禾没有再问，只是轻轻坐下，将一件厚袍披在他肩头。她望着远处庆典的方向，焰火刚刚腾空而起，炸开成一朵朵醒心花的模样，蓝光洒落如雨。人群欢呼，歌声随风传来，正是《守夜人之歌》的旋律。可她知道，周野听的不是这些。

“你刻了多久的名字？”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三百六十二天。”他低头看着灯笼，指尖抚过一行新刻下的字迹，“每一个名字，都是一盏灯亮过的痕迹。有人点亮别人，也有人曾被人照亮。我不记得他们，但他们存在过。”

苏禾沉默片刻，忽然道：“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我们建‘愿桥’，是为了对抗遗忘。可真正让我们记住的，反而是那些系统从不曾收录的事??一个眼神，一句低语，一次伸手扶起陌生人的刹那。”

周野点头。“所以《愿录》衍本里写的才是真话。光明世界的根基不在数据云端，而在人心深处不敢言说的柔软处。小舟看懂了这一点，所以他才能借愿力重生一瞬，又以消散完成回归。”

话音刚落，灯笼火焰忽然微微一颤，不是因风，而是自内里泛起一圈涟漪般的金光。紧接着，纸面上某个名字悄然浮现??此前从未有过：**林婉?归墟谷口?三月十七?暗中替三位流浪儿支付医药费**。

苏禾猛地睁眼：“这……这不是过去的记录！这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事！”

周野却神色平静。“不是记录，是感应。这盏灯已不只是容器，它成了活的媒介。每当有人做出纯粹善意之举，哪怕隐姓埋名，它的纸面就会自动显现那一刻的印记。”

“就像……小舟还在看着？”苏禾声音微抖。

“不是他。”周野摇头，“是他留下的感知方式延续了下来。我们以为他在告别，其实他在移交??把‘看见’的能力交给了愿意承接的人。”

就在此时，山下传来急促铃声。那是归墟主控塔特有的预警信号，通常只在愿网核心波动异常时触发。不多时，阿澈的身影出现在山道上，手中握着一块裂痕斑驳的晶板，脸色凝重。

“出事了。”他喘息着走近，“‘愿桥’底层协议出现未知代码入侵，不是攻击型病毒，也不是外部破解，而是一段……自我演化的记忆程序。它正逆向解析所有接入者的初心时刻，并尝试重构某种‘集体人格’。”

周野皱眉：“什么叫‘集体人格’？”

“意思是，”阿澈咬牙，“它想把所有人最初许愿的那一秒情绪融合起来，形成一个新的意识体。技术上不可能，逻辑上荒谬……可它已经在做了。过去七十二小时，全球有超过八万人在同一梦境中见到同一个画面??一片麦田，风吹过穗浪，有个背影站在尽头，手里提着纸灯笼。”

苏禾倒吸一口冷气：“那是小舟小时候的记忆！他在孤儿院外偷看别人家庭出游时见过的景象！”

“不止。”阿澈递出晶板，上面浮现出一段加密日志，“我们在‘灯航号’残骸的数据核心里发现了这个。事发前七天，小舟曾留下最后一段私密传输，对象不是系统，也不是任何人，而是……初愿草母株本身。”

周野接过晶板，读着那行简短信息：

>“若有一天我彻底消失，请让种子记得我的愿望??

>不是永生，不是力量，

>是让每个孤独的人都能相信，

>这世上，真的有人在等他们回家。”

寂静笼罩悬崖。

良久，周野缓缓闭眼。“他没走。他把自己的意识拆解成了‘愿力种子’，寄养在初愿草的生命网络中。每一次开花，都是他在呼吸；每一片叶子舒展，都是他在眨眼。而现在，那些曾被他唤醒的人，正在无意识地回应他??用善念浇灌，用真心共鸣。”

“你是说……”苏禾睁大眼睛，“初愿草根本不是我们培育的植物？它是……生命化的愿力载体？”

“准确地说，”林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不知何时已站在石台边缘，怀中抱着那卷《愿录》衍本，“它是‘人类共情’的具象化产物。就像血液之于身体，愿力之于文明。而小舟，是第一个愿意为这份流动献祭自己的人。”

她翻开长卷，指向最新一页??原本空白的纸面此刻正缓缓显字，墨色如血，却又透着温润光泽：

>**愿我不再害怕被需要。**

>**愿我配得上那些照亮我的光。**

>**愿当别人伸手时，我能成为那只先握住的手。**

“新的私愿在生成。”林婉轻声道，“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就在刚才，又有两万三千人默默许下了类似的愿望，没有通过系统登记，也没有申请反馈，只是在心里说了一句：‘我也想做个提灯的人。’”

阿澈突然冷笑一声：“你们有没有想过，这种规模的情感共振一旦失控，会引发怎样的后果？历史上每一次信仰狂潮，最终都走向了极端与分裂。今天我们称颂善念，明天会不会有人打着‘净化世界’的旗号，去审判他人是否‘够善良’？”

“那就设立边界。”周野睁开眼，目光清明，“但不能因此否定光的存在。我们可以立法限制滥用，可以建立伦理审查机制，甚至可以让各国轮流执掌愿网密钥。但绝不能关闭通道，更不能否认??人心本就有彼此照亮的本能。”

他说完，举起手中的灯笼，迎风一晃。

刹那间，整片山谷的初愿草同时震颤，蓝光自根部升起，顺着茎干攀爬至叶尖，继而迸发成点点萤火，腾空而起，如同万千星辰挣脱大地束缚。那些光芒并不远去，而是在空中盘旋、交织，渐渐勾勒出一个模糊却熟悉的轮廓??少年提灯而立，身影虽虚，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温柔。

“你看，”周野低声说，“他一直在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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