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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第1页）

第74章情由

&ldo;父侯安置在的凤姨娘，为了一句累及父侯与母亲之间的情分，便寻了短见。父侯是如此以为的么？&rdo;

萧侯一愣。

&ldo;是啊。&rdo;

萧弋舟皱眉盯了萧侯一眼，萧侯疑惑之际，他对父亲大人行了揖礼，转身走了。

嬴夫人打入门后便一心扑在小孙儿上，与嬴妲坐一块儿聊天，少顷，萧弋舟掀开珠帘走入里屋，嬴夫人抬起了头，&ldo;过来。&rdo;

萧弋舟依言走了过去。

未几，萧侯也走了进来，算是凑全了人头，嬴夫人自觉让开一侧，命人搬椅子来予萧侯，萧侯深深凝视着夫人，嬴夫人说完话之后便不再看他了，食指微微发痒，低头，却见襁褓里粉雕玉琢的小婴儿圈住了自己的食指，嬴夫人惊喜万分，&ldo;他认我呢，来，给祖母抱抱。&rdo;

嬴妲便顺从谨慎地将襁褓给嬴夫人，嬴夫人也是二十年没抱过婴孩，新奇地盯着瞅了瞅，抬头不经意地说道：&ldo;模样像极了弋舟！&rdo;

随着她话音落地，萧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嬴夫人却发觉嬴妲好似兴致缺缺。她心思细腻敏锐，捕捉到似乎从萧弋舟走入房门开始，这小夫妻二人竟没有说过话，而且在她打量之下，这俩人连目光交汇都没有。

她抱着平儿朝身后看了眼，萧弋舟耷拉着眼睑，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这倒奇了。

她的儿子，她心里清楚，从小是顽劣暴躁脾气，倨傲矜贵，从不低头，他七岁上输了人投石，回头拉着那位同萧侯打了半辈子仗的下属，玩投石便从鸡鸣五更到日暮黄昏，中途那下属顶不住世子的胡搅蛮缠，故意输了几局，输得过于显目都让萧弋舟看出来了，他心中不服气，坚决不放人，直至最后凭借着一股倔强和毅力胜了，才罢休。

可以说，连嬴夫人自己，都不曾让这个固执、自负的儿子低过头。

她又颇感诧异地望向嬴妲，她也垂着目光，姿态娴静，并无异状。

萧侯还没察觉到这三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也手馋想抱孙儿，嬴夫人将平儿抱着送到他掌心，萧侯看了几眼，对嬴夫人方才所言深以为然地颔首：&ldo;不错，一看，就是咱萧家的种。&rdo;

屋内人皆不作声，气氛诡异地沉默下来了。

萧侯自己毫无所觉，只是坐到用膳时分，周氏通报布菜了，一家子人才上了桌。

萧侯非要挨着嬴夫人坐，嬴夫人始终不给一个正眼，别扭地用完午膳，嬴夫人说道：&ldo;人也来齐了，依我之见，择日不如撞日，明日替平儿做了满月酒。&rdo;

她话里有催促之意，嬴妲诧异问道：&ldo;母亲有急事么？&rdo;

嬴夫人道：&ldo;这倒也没有，不过是家中有个姊妹孀居多年，如今又要成婚了，我回乡为她贺喜。&rdo;

萧侯一听耷拉下脸来了，夫人当年相中他，家中不同意，嬴夫人几乎是闹得与家中决裂，才嫁了他的。这么多年，嬴夫人脾气傲，始终与那家走动不多，仿佛已不再亲近了，如今要回乡去用意不言自明。萧侯闻言凉凉说道：&ldo;夫人，你要回了家，还会回侯府么？&rdo;

嬴夫人道：&ldo;不论休书，还是和离书，我都已写了上百封了，侯爷任捡一封押了手印就是了，我不会回了。&rdo;

非她做得绝，当初嬴夫人并不想将这事如此快地捅到萧弋舟跟前，是萧侯不签，甚至连夜带兵出了兀勒，于战场之上半年不归，嬴夫人深感此事不能再拖延下去，即便名义上不能抽身，她也不愿再留在让她忍了半生委屈的侯府。

萧侯喉中犹如哽了口腥甜的热血，忍不住去拽嬴夫人衣袖，&ldo;夫人，我错了，都是我的过失，我没体谅你，可是这么多年夫妻情分在，你不能……&rdo;

嬴夫人抽走了衣袖，&ldo;不能。&rdo;

一路沉默用饭，饭毕之后只顾偷偷打量嬴妲的萧弋舟，心渐渐地沉了下去，他皱起了眉，终究还是忍不住向着父侯开口了：&ldo;凤姨娘之死，别有用心。母亲如今若要离了父侯，岂不正中她的下怀。&rdo;

嬴夫人在后宅二十年，所见所闻莫非还不如萧弋舟？她淡淡地问了声：&ldo;何意？&rdo;

萧侯就指着儿子能为他分辩几句呢，见萧弋舟抬了头望向自己，忙露出喜色和催促来，萧弋舟低声道：&ldo;凤氏看明白了父侯心中只有母亲一人，十余年来几乎从不争宠，只是每月贪一两日对父侯用些伎俩，倘若她没有这些伎俩，恐怕‐‐&rdo;他顿了顿，在一桌人凝视过来仿佛陷入沉思的目光里缓慢地说道，&ldo;已没有人记着在侯府大院之中，还有一个凤氏了。&rdo;

萧侯与嬴夫人心中暗暗吃惊。

这近二十年来，嬴夫人从不主动与秋葵斋的人打交道，那边倒还算是知情识趣，也从不来讨琅嬛轩的麻烦，相安无事。

而侯府这样的人家，但有大事，围猎、祭祖、侍桑，皆由嬴夫人出面，萧侯为顾全体面，这种场合决不让家中小妾掺和，再加上他原本便喜爱嬴夫人，因纳了妾侍对她心中更有一股怜惜和补偿之意，有意无意地，总冷落凤氏。

凤华淑在侯府俨然是一个不用做下等粗活的奴婢，日复一日地于秋葵斋，晨起时对着铜镜数眼角又添的一道皱纹，将老死于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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