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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第2页）

他陡然有一种自家黑胖的猪热衷拱白菜的无力感，甚至想着要是还朝，恨不得在朝堂上处处为难殷胥，绝不能给他好脸色。

贺拔庆元摸了摸她脑袋，忽然问道：&ldo;你那头可有行归于周的什么新消息？&rdo;

崔季明抬起头来：&ldo;没。自从将他们的事儿抖给朝廷，基本不可能得到消息了。我听闻……翕公逃出桐庐，被人追到睦州，如今生死未至……&rdo;

贺拔庆元倒吸了一口冷气：&ldo;崔翕被杀？！他自己在建康附近不是颇有势力么？王郑两家就算远了些，黄家没有去救？&rdo;

崔季明道：&ldo;他已经一落千丈，谁都恨不得踩一脚。帮他没好处，翕公怕是又没少得罪过人，谁还会出手跟另外两党为敌啊。只是阿公……祖父若是死了，我一点都不伤心。&rdo;

贺拔庆元看向她的侧脸，崔季明转过头来：&ldo;我至今还记得阿耶跪在柴门外，哭的跟个小孩儿似的，祖父也绝不将妙仪抱还给他的事。我也记得祖父……让我服药，为了不让旁人抓到破绽，让我……&rdo;

贺拔庆元一惊。

崔季明眼里有些微光闪过：&ldo;阿公是知道祖父是这样的人，才从来不入桐庐，也不和崔家多来往么？阿耶因父子关系，不得忤逆他，一辈子都被他困死了。可我从来不觉得他值得我敬重。如今想来，外头传言清流名相的崔相，千年棋圣的崔相，多么可笑……&rdo;

贺拔庆元道：&ldo;那都是很多年前，他那一代的事情了，崔翕……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只是他的本事，满足了他个人，兴旺了家族，却没能让他身边任何一人过的舒服。他死了，肃宗逝了，那些年他们争权夺利的往事，也就算过去了。你就不要想太多了。&rdo;

崔季明两手在眼窝里揉了揉道：&ldo;嗯。不过我跟外头有些江湖人士还有些联系。杨让是李党之人无误，几乎山东地区的各个主将都跟李党多有联系。这一片估计都是在李党的掌控下，因此我也怀疑李治平偷偷来了山东。&rdo;

贺拔庆元：&ldo;杨让？杨家……已经多少年不显世了吧。&rdo;

崔季明也知道当年高祖北上，打仗中途就毫无缘由的屠了弘农、河内两地的杨姓本家，这跟后头针对李家差不多，都是来源于对回归历史原路的恐惧吧。

她道：&ldo;杨让也可能不是那两支的幸存子嗣出身。毕竟杨姓很早就有了，就算是高门，天水郡那一支出身也有可能。他也不是原来的山东老将，怕是李治平摆在前头的幌子，替李治平说话办事罢了。&rdo;

贺拔庆元道：&ldo;若是李治平来了，你认为他可有全权控制山东的能力？&rdo;

崔季明摇了摇头：&ldo;难说。山东这里局势很复杂，再往北走一点，过了黄河就是崔家的清河本家，往东一点没落的琅邪王氏，这里各姓的势力都有。但自翕公倒了以后，李治平也算是个手段拔群之人，也可能他已经控制住了行归于周内的局面。&rdo;

崔季明说起琅琊王氏落没，心中忍不住想，难道长安这一支的崔家就不算落没了么？

当年琅琊王氏拥司马氏，中兴晋室，而大邺百年中，琅琊王氏只出过一任宰相，在位不过六年。而积极参与行归于周，妄图复兴的陈郡谢氏，更是连一位宰相……甚至说是一位高官都未曾出过。

作为三代帝王亲信的长安这一支崔家，不也是免不了这样的结果么。

长房从仕几乎无望，二房只有她一个假嫡子。

她就是眼睁睁的一支名望在新帝登基的短短几个月内被毁。连她都唏嘘感慨，那些将家族兴旺当作无上追求的世家子弟，又该多么惶恐。

殷胥越是手段强硬，他们就越是不停挣扎。

但再怎么挣扎，崔季明也心里清楚，世家贵族的时代就要过去了。

而行归于周的作用，大抵就是将历史上两百多年才渐渐消亡的过程，缩短为十几年或者……几年罢。

贺拔庆元摇头：&ldo;我们对于他们了解太少。&rdo;

崔季明：&ldo;探子回报也没有准确的消息么？他们手中兵力毕竟不多了，节节败退士气也低沉，不论如何，应该都出不了什么乱子的。&rdo;

贺拔庆元却思虑很重，他道：&ldo;若是李治平当真来了山东统军，那么他的保密也做得太好了。咱们几乎打探不到任何他们的行军动向，这实在是可怕。&rdo;

崔季明答：&ldo;毕竟跟他们小心翼翼行事多年的习惯有关。我在行归于周期间，曾听人说起李家行事是一人之事，不泄二人；明日所行，不泄于今日。李治平除非有意让旁人知晓，否则连神情都会控制住，只为不显露痕迹。曾经还有人笑谈，说李家有近身心腹告诉李沅他夜间说梦话，只是言语含混听不清说些什么。李沅当日就把所有在夜间近身服侍过他的下人全杀了，生怕泄密于梦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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