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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啊?你打错了。”贺雨馨说完就挂了。
黄文业苦笑着对徐灿说:“她不肯接,说我打错了。”
“她也许不方便。”徐灿为贺雨馨辩解道。果然不久,贺雨馨打了电话过来。黄文业说看见她在酒店,能不能过来喝一杯?贺雨馨说,你是跟徐灿在一起吧,我看见你们了。
黄文业笑骂道:“看见我们了还不过来打招呼?”贺雨馨说,老公在,不方便啊。黄文业也理解她的难处,但是还是忍不住说到:“你看见徐灿了吗?头发不剪,胡子不刮,落寞地就个乞丐一样。”
贺雨馨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中带着歉意和抽泣:“都是我不好,你帮我劝劝徐灿,让他别太难过了,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黄文业知道贺雨馨也很在乎和徐灿这段虽然短暂但不失浪漫的感情,不由提高了嗓门,“既然你这么放得下,那你哭什么?”他这么做,其实是说给徐灿听的。贺雨馨有些伤感地说:“我决定跟老公一起到省城去了,你告诉徐灿,让他忘了我吧!唔……”说完,贺雨馨再也克制不住,抽泣声终于转为了一声哭泣,贺雨馨紧捂着小嘴匆忙地挂了电话。徐灿也大约猜出了贺雨馨说了些什么,他没有追问结果,只是问道:“她哭了?”
“嗯。”贺雨馨这一声哭,让黄文业也很伤感,他其实也舍不得贺雨馨离开,他不知道他对她的喜欢,是不是也是一种爱。
徐灿忽然显得格外冷静,淡淡地说道:“让她走吧,放手,也许是更好的选择。”
黄文业见气氛有些低沉,端起杯子就跟徐灿喝起来,可似乎喝得越多,酒就越发苦涩。席间,见了几个熟人凑过来,就多加了几道菜,多叫了几瓶酒,到结束的时候,两人都喝醉了。
一行人在酒店门口唠唠叨叨地豪情了许久,终于分手。黄文业搀着徐灿,趔趔趄趄地前行在灯红酒绿的街道。突然徐灿扯着嗓子吼了起来:“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这是一首耳熟能详的老歌,黄文业也会唱,于是也趁着酒兴,吼了起来:“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路上的行人个个向他们注目,这两个酒癫子全然不顾,两人搀扶着,仿佛真的正走在悲惨的风雨中。
黄文业把徐灿送到楼下,对他说:“我就不上去了,你回去吧。”徐灿含含糊糊地应道:“奥。”就听见砰的一声,徐灿摔倒了,黄文业说,这点痛算什么,拍拍灰,自己爬起来吧,我就先走一步了。
也没走多远,酒意上涌,黄文业吐了。他知道自己一个人回不去了,就给夏雪璐打电话求助,然后就坐在地上一边想着有的没的,一边等待。不一会,夏雪璐到了,见丈夫醉成这样,虽有怨言也有些心痛,却也不敢爆发,好在离家并不远,再说这条路有些冷清,的士都看不到,所以只得扶着他一摇一摆地回去。也许上天对这对年轻夫妻的考验还不够,也许是两个人的命运真的注定坎坷,在下一个有十多级的台阶时,黄文业一脚踏空了,连带着夏雪璐一起,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夏雪璐伏倒在地大声呻吟起来,这痛苦的叫声,让黄文业的醉意尽散,突然有一种不详的感觉让他遍体生寒,他连滚带爬地扶起夏雪璐,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夏雪璐感到下面有液体流出,粘粘的,她知道自己流血了,便忍者剧痛对丈夫说:“快,我流血了,快叫救护车。”
命运之神没有眷顾这对饱经磨难的夫妇,夏雪璐流产了。躺在病床上的夏雪璐脸色苍白,以泪洗面。她恨,恨黄文业对自己被逼无奈下献身的不理解,恨黄文业知情后对自己的冷漠,更狠黄文业醉酒而导致自己痛失心爱的孩子,她恨得咬牙切齿。
黄文业虽然知道自己闯下了滔天大祸,但在夏雪璐因悲伤而失去理智开始恶言相向之后,也终于没有忍住爆发了。曾经多么恩爱的两人如同仇人一样的大闹了起来。
“你就那么肯定,这孩子是我的?”压抑在内心的怒火,让黄文业变得语无伦次。
“好……好!孩子不是你的,你满意了?你这个杀人犯。离婚,我现在就跟活在地狱没什么两样,离婚吧!”夏雪璐觉得受尽了折磨,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你终于说实话了,不离我就不算个男人!”黄文业彻底昏了头,冲出了病房。夏雪璐捂着刺痛的心,眼泪双流,几乎瘫倒在病床上,她的心在这一刻已经死了。回到家里的黄文业,并没有冷静下来,他把以前写好的离婚协议,在电脑里打印出来,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夏雪璐只住了一天院,就出院了。她没有回自己的家,她不愿意再看到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她回到自己的娘家。
母亲惠兰了解了情况,看着悲伤失神的女人,心中叹息不已。多般配的一对人儿,怎么闹到了这种你死我活的地步。她试着劝解夏雪璐让她冷静不要轻谈离婚,“不是妈说你,当初反对你们结婚,是因为他穷,他给不了你幸福。你跟着他吃了这几年的苦,好不容易他当有出息了,你怎么倒要不跟他一起过日子了?”
夏雪璐一肚子的苦水,泪水再一次哗哗地倒了出来。“他能当上领导,还是我帮他提起来的。”她再也压抑不住,将不愿吐露的真相一五一十地抖露出来。至此,惠兰才明白自己的女人为了避免夫妻两地分居,为了黄文业能尽快被提拔,而满足了丈夫领导上床的要求,被发现以后原本幸福的家庭一去不复返,自己的情感生活变得苦不堪言,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无辜受到怀疑,最终被那个狠心的男人亲手毁去,无论他是故意还是无意的。
母亲显然被女儿的疯狂怔住了,眼圈儿一红,把女儿搂在了怀里陪着她哭泣。“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呀,为他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还跟他离什么婚呢!”
夏雪璐的爸爸冷不丁地走了进来,叹了一口气说:“雪路,我都听见了,还是离了吧。”
惠兰急了,骂起老夏来:“你个死老头子,胡说什么呀?”
父亲却严肃又有些冷酷地说道:“我胡说?我是为了女儿好!你不懂男人,他会在心里记恨一辈子的,没人能够忘记那样的事情,这是男人的耻辱。”
“你!你给我出来。”惠兰拉着老夏的手,把他拽到外屋去了。尽管关了门,但夏雪璐还是听到了争吵声,她已经够难怪的了,不想父母亲再为自己的事情而争吵,想下床去劝劝,刚拉开门,就听见母亲的愤怒如火山一样地爆发着。
“这二十年来,我处处让着你,低声下气地做人,你还记恨着我是不是?”母亲用手指点着父亲,气急败坏地说着。
老夏是教书的,没有惠兰那么泼辣。他轻轻地说道:“我就是不想让雪路像你一样,低声下气地过着她今后的日子。她还年轻呀!难道你要她挺不起腰杆过一辈子这种悲屈的生活吗!?”
惠兰不管老夏说的什么,只是问道:“你说,你到底还要记恨我多久?”
夏雪璐把门关上了。看来这不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是母亲跟父亲的宿怨。夏雪璐想:难道母亲年轻时,有做过对不起父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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