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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死。”林无尘轻声道,“是‘假死’。只要能在归墟门前完成仪式,便可借焚心火之力伪装魂灭,骗过渊墟感应。但这过程极其凶险,稍有差池,便是真陨。”
苏婉儿盯着他:“你打算让谁去冒这个险?”
林无尘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有千言万语。
她忽然明白了,浑身一震:“你要自己去?”
“最合适的人选。”他苦笑,“我本就半残之躯,魂魄受损,寿元折半,若我不去,难道让你去?让阿念去?”
“我可以!”阿念扑上来抱住他手臂,“我什么都不怕!我可以假装死去!”
“你不明白。”林无尘将他搂入怀中,“真正的‘焚心’,是要心甘情愿放弃求生意志,让灵魂燃烧殆尽。你还太小,你的生命才刚开始,你还有太多春天没看过,太多话没说过,太多路没走过。你舍不得这个世界,所以你做不到真正的‘焚’。”
而我能。
这句话他没说出口,但所有人都懂了。
苏婉儿跪坐在他面前,双手紧紧攥着他衣襟,声音颤抖:“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会活着,会陪他长大,会带他看花海……你说过的!”
林无尘抬手拭去她眼角泪水,温柔得像春风拂过荒原。“我说过,我也记得。所以我一定会回来。这不是赴死,是战术。就像猎人佯装倒下,只为引出潜伏的猛兽。我会借焚心火掩藏生机,趁机潜入祭坛核心,毁去玄冥之源。然后……我会回来找你们。”
“可万一失败呢?”
“那就让我失败时,也死在回家的路上。”他轻笑,“总比活在一个没有你们的世界里强。”
洞外风起,卷来一片花瓣,落在阿念掌心。他低头看着那抹粉红,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块破旧的布条??那是他在乞讨时,林无尘第一次给他擦脸用的衣角。
他咬破手指,在布条上写下三个歪歪扭扭的字:**别丢我**。
然后递到林无尘手中。
“你要是敢不回来……我就一直写,写满整个天下,写到你看见为止。”
林无尘怔住,喉头哽咽,最终将布条贴在胸口,贴近心跳的位置。
“好。”他沙哑道,“我一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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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三人启程北上。
沿途风雪渐歇,春意初现。他们在残破的村庄间穿行,路过曾被战火焚毁的城池,也经过新开垦的田地。农人扶犁耕作,孩童追逐嬉戏,炊烟袅袅升起,宛如人间重获新生。
可林无尘知道,这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歇。
某夜宿于荒庙,月光透过破瓦洒落。苏婉儿守在外间打坐,阿念蜷在草堆上睡着了。林无尘独自坐在门槛,望着星空出神。
一道身影悄然出现,无声无息。
是那日山谷中的守墓人虚影。
“你真的决定去了?”他问,声音苍老如风。
“必须去。”林无尘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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