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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教会我们:记住,是最温柔的反抗。”**
每逢春分,人们会带着名字前来,在雕像前点燃一盏灯。灯火连成一片,宛如银河坠地。
而在那最亮的一盏灯下,常有一位盲眼少女静静坐着。她看不见光,却能听见名字。每当有人念出所思之人的名字,她便用盲文记录下来,刻在特制的玉牌上,投入忘川。
有人问她为何如此辛苦。
她微笑:“因为每一个名字,都是一个不肯熄灭的灵魂。而我,只是帮他们继续说话。”
***
某年春夜,第九柱最后一次发光。
青虹贯日,持续整整一夜。次日清晨,柱身彻底黯淡,裂纹愈合,仿佛从未存在过。双名书院宣布:忆之力已融入大地,不再需要媒介。
谢玄机在那一天寿终正寝,享年一百零八岁。临终前,他对弟子说:“告诉后人,不要再找林疏,不要再寻阿舟。他们完成了使命,终于可以休息了。”
弟子含泪点头。
谢玄机笑了笑,闭目之前留下最后一句话:
“其实……我一直是知道的。
林疏就是阿舟,阿舟也是我。
我们都是被记忆选中的人,
背负着千万人的过往,
走完了这一程。”
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窗外飘来一阵笛声。
不是来自远方,而是从房内响起??他的骨笛,明明已被封存十年,此刻却自动悬浮,轻轻鸣响三声,随即碎为粉末,随风而去。
***
百年之后,青山依旧。
白花树蔓延成海,每到春天,花瓣纷飞如雪,空中时常浮现淡淡人影,或笑,或挥手,或默默凝望。孩子们习以为常,称其为“春天的客人”。
一位老教师带着学生登山,指着远处说:“那里,曾有一座忆堂;那里,有过一支骨笛;那里,站过一个叫林疏的人。”
学生问:“老师,他是神吗?”
老人摇头:“不,他是个凡人。但他做了凡人中最难的事??在所有人都选择忘记时,他坚持记住。”
“那我们现在还要记住他吗?”
老人笑了:“你看那些花,每年都会开。它们不需要被命令,也不需要被提醒。因为春天到了,它们自然就会醒来。”
学生似懂非懂,仰头望着漫天飞舞的花瓣。
忽然,一朵花落在他掌心,透明如琉璃,上面浮现出两个字:
**记得**
他轻轻握住,仿佛握住了某种永恒。
风起了,吹过青山,穿过松林,掠过溪水,带着无数名字,奔向远方。
而在那看不见的深处,有人轻声应和: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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