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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导，坏消息。”她声音紧绷，“网上有人挖出了你在央美读书时的旧照，配上一篇长文，标题叫《三金导演的黑历史：他曾是校园暴力的施暴者？》”

吕春眉头骤然拧起。

“具体内容是什么？”

“说你大二那年，带头围堵一名造型系学生，骂他是‘人妖’，还把他做的雕塑砸了。附了几张模糊照片，还有当年论坛的截图存档。”

吕春闭上眼，记忆如潮水涌来。

那是2007年的冬天，央美雕塑系有个男生叫周砚，留长发、穿中性装，举止柔婉。班里有人排挤他，传言四起。某天晚上，吕春和几个同学喝酒，听见隔壁桌大声嘲笑：“看那人走路扭屁股的样子，真恶心！”他当时年轻气盛，喝多了血往上涌，顺口接了一句：“确实不像个男人。”

第二天，周砚的作品展上，那件名为《茧》的玻璃钢雕塑被人用铁棍砸碎。警方调查后发现是校外人员所为，但网络舆论却指向吕春??因为他曾在论坛匿名帖下回复：“破玩意儿，早该摔了。”

事实上，他根本没动手，也没指使任何人。但一句话的冷漠，成了众矢之的。

“这事……是真的吗？”植兰小心翼翼问。

“我没砸雕塑。”吕春声音平静，“但我确实说过那句话。错就是错，我不否认。”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那怎么办？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节奏带得很猛，已经有官媒账号转发质疑了。”

吕春睁开眼，目光清明：“发声明。”

“啊？”

“不是公关稿，是我亲自写的。”他站起身，走向书桌，“你让人准备发布会，明天下午三点，线上直播。主题就叫??《关于我的过去，我想说几句》。”

“你疯了吗？这种时候开发布会，等于把火往自己身上引！”

“正因为是火，才要主动迎上去。”他冷笑，“如果我今天躲了，明天就会有更多人觉得，我可以被随意攻击。我不怕揭伤疤，只怕沉默纵容了谎言。”

他顿了顿，语气转沉：“顺便通知睿视界法务部，查这篇文章的源头。敢用十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泼脏水，背后没点势力我不信。”

挂断电话，刘艺菲担忧地看着他：“你要怎么讲？”

“实话。”他打开电脑，敲下第一行字，“我会告诉所有人，我年轻时也偏狭、无知、随波逐流。我说过错话，伤过无辜的人。这些年，我一直想找周砚道歉，但他毕业后就失联了。如果他还活着，请让他看到这条视频??吕春，向你鞠躬致歉。”

刘艺菲怔住，眼眶渐渐红了。

她忽然明白，这个男人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并非仅仅靠才华与机遇，而是因为他从不逃避自己的阴影。

第二天发布会准时开始。吕春穿着简单的黑色高领毛衣出现在镜头前，身后是一面挂满电影分镜手稿的墙。他没有化妆，眼下有淡淡的青影，显然一夜未眠。

他读完声明，全场寂静。

随后，他抬起头，直视镜头：“有人说我伪善，一边砸别人雕塑，一边捐希望小学。可人是会变的。我曾经不懂尊重，如今才明白，每一个看似异类的人，都可能带着世界的另一种答案。就像《环太平洋》里的机甲，由不同国籍、种族、性别的人共同驾驶??差异不是裂痕，而是力量的接口。”

直播观看人数瞬间突破八百万。

二十分钟后，一位ID为“周砚-茧”的微博用户发布长文：

【十年前，我确实恨过那些声音。但后来我去冰岛留学，做了行为艺术展，作品叫《破壳》。昨天看到吕春的视频，我哭了。原来当年那个让我难堪的人，如今在用电影照亮别人。我不原谅那句话，但我感谢今天的你。】

评论区彻底沸腾。

#吕春道歉#再度登顶热搜榜首。这一次，不再是争议，而是敬意。

当晚，吕父打来电话：“你妈看见新闻，哭了。”

吕春握着手机，声音微哑：“爸，我是不是……让她丢脸了？”

“屁！”吕父罕见爆粗，“你老子生的儿子，敢作敢当！比那些嘴上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的强一万倍！”

父子俩沉默片刻，吕父又低声说：“你娘说，等你回哈尔滨，她要做你最爱吃的锅包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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