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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卡娜公主（第1页）

曾经经历过战火的高岩堡，如今已经焕然一新了。

大量的高岩骑士在中毒之后遭到杀害，仆从和女仆们也出于保密考虑进行了全部置换。此时哪怕马洛恩大公爵死而复生，雷恩也可以站在他的面前笑着说“哈哈公爵阁下...

虎人巫师逃入山林的第三日清晨，鹰堡议事厅内烛火未熄。昨夜贵族们彻夜商议对策，最终在凯尔的引导下达成共识：不追。不是不能追，而是不该追。

“你们以为他真会带着公爵小人的灵魂跑进深山？”凯尔坐在主位上，指尖轻敲桌面，“他要的是牲畜，是资源，是能让他施展某种仪式的媒介??而非逃亡。他若真想逃，昨夜便不会留下那副空画框作为信物。”

老坦佛尔伯爵皱眉：“可若他真有手段将百头牲畜化为虎人战士……蛇虫山脉一旦失守，河湾省门户洞开！”

“所以他不会用。”雷恩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满堂寂静，“维娜的油画虽能化虚为实，但所造之物仍受法则约束。若他真能无中生有百万虎军，早在低岩城时就该动用，何须与我们谈条件？一百头牲畜，不过是试探我们底线的筹码。”

众人默然。贝莎莉娅站在窗边，望着远处山脊线上浮动的薄雾，低声说道：“他在等我们犯错。每一次出兵、每一次谈判，都是他在观察人类的弱点??贪婪、恐惧、彼此猜忌。只要我们自乱阵脚，他就能顺势而起。”

“那现在怎么办？”一名年轻骑士忍不住问道，“难道就这么干等着？公爵大人还在他手里！”

“不。”凯尔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厅中众人，“我们现在要做一件最反常的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你说什么？”高岩堡猛地站起，“玛珊公爵被困于画中，生死未卜，你让我们装作无事发生？”

“正是如此。”凯尔语气平静，“从今日起，鹰堡照常运转。贵族回归领地，军队撤回驻防，连对蛇虫山脉的封锁也逐步解除。我们要让他觉得，我们已经放弃了营救公爵的念头。”

“这太冒险了！”老坦佛尔伯爵厉声道，“万一他因此加害公爵……”

“他不会。”雷恩打断道，“正如之前所说，他需要玛珊活着。只有活着的玛珊，才能成为他与我们周旋的资本。若公爵死去，神器失去价值，他将立刻沦为帝国通缉的异端，再无谈判余地。”

艾尔琳娜轻轻点头：“而且……他还需要时间。”

“时间？”有人问。

“完成仪式的时间。”她望向窗外，“你们还记得他说要一百头小型牲畜吗？牛羊马匹皆可??这不是随意指定的数量，而是某种召唤阵所需的祭品单位。我怀疑，他正在借助维娜油画的力量，进行一场跨界转化仪式。”

“跨界转化？”黛雅脸色微变，“你是说……他要把现实中的生物，彻底转化为属于画中世界的永久居民？”

“有可能。”盖列安的灵魂浮现在墙角阴影中，声音沙哑，“维娜的油画本就是连接主位面与次元画境的通道。若有人掌握其核心规则，并以足够魔力驱动，确实可以实现生命形态的重构??将活体生物从物质世界剥离，重塑为画中生灵。”

“那岂不是等于……杀死他们？”法汀喃喃道。

“不完全是。”盖列安摇头，“他们的肉体消散，但意识可能被保留在画境之中，成为‘角色’。就像戏剧里的演员，拥有记忆与情感，却只能按照既定剧本行动。某种程度上，这是一种比死亡更残酷的存在方式。”

厅内一片死寂。

良久，雷恩才开口：“所以，他真正想要的，不是一个逃亡的机会，而是一个稳定的转化环境。他不需要大军压境，只需要我们放松警惕，让他从容完成仪式。”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给他这种错觉。”凯尔接过话头，“宣布玛珊公爵因病休养，暂不理政；解散联军，恢复日常秩序；甚至对外宣称，已与‘神秘法师’达成协议，将以和平方式解决争端。”

“可这样一来，民心如何安定？”一名年长贵族忧心忡忡，“百姓若知公爵失踪，必生动荡。”

“那就让他们知道。”凯尔冷笑，“但不是以真相的方式。我们会放出消息??玛珊公爵在剿灭叛党时受了重伤，需闭关疗养三月。期间由托尔塔侯爵代行职权，辅以诸位重臣共治。这是权力交接的常见手段，不会引起怀疑。”

“至于那些质疑的声音……”雷恩淡淡补充，“自然会有‘意外’让他们闭嘴。”

众人心头一凛，却无人反驳。在这片土地上，政治从来不是讲道理的地方。

会议结束后，命令迅速传达下去。鹰堡的旗帜依旧飘扬，钟声照常响起，集市开放，税吏收账，仿佛一切如常。唯有极少数核心人物知晓，真正的风暴仍在酝酿。

三天后，蛇虫山脉边缘传来消息：一百匹牲畜已被送达指定地点??一片位于山口外的开阔草甸。看守士兵报告称，当晚月光异常明亮，草地上浮现无数细密符文，宛如画笔勾勒而成。次日清晨，所有牲畜消失不见，只留下浅浅蹄印与焦黑痕迹。

“开始了。”凯尔站在书房窗前，手中握着一枚从现场带回的马蹄铁，边缘呈现出诡异的扭曲状，像是被高温熔化后又迅速冷却。

“他在加速。”艾尔琳娜走进来，将一份密报放在桌上，“东河间地已有三个村庄出现幻觉症状，村民声称看见‘行走的壁画’，甚至有人模仿画中人物的动作直至力竭倒地。西河间地也有零星报告，说夜间墙壁会渗出血色颜料。”

“画境的影响正在扩散。”雷恩沉声道，“他不只是在转化牲畜，还在尝试扩大油画的现实渗透范围。若放任不管，整个河湾省都可能逐渐沦为画中世界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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