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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伤疤47（第4页）

“啊……”威廉眼珠子向上翻，思索了一会，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天本杰明的弟弟突发高烧，他正好骑着自行车路过，就把他载去医院了。顺手的善意，没想到会被记这么久，他心里有点高兴，“是啊，你弟弟怎么样了？”

“多亏了您及时送过去，所幸是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啊。”

“您这么晚来，是要买东西吗？我正好要收摊了。”说着，本杰明放下手中的活，走向收银台。

“没错。”威廉也走了过去，到他的面前站定，“我儿子威尔他今天过生日，很喜欢那个桌游，所以我想给他买一个。”

本杰明顺着威廉的手，看到了那个桌游：“噢，是前天刚来的那款啊，可抢手了，我这儿就剩这一个，大叔您运气真好。”他做出要走向那个桌游的样子，“一个88，要给您包起来吗？”

“诶先别急。”威廉拦住他，面露难色，“呃，是这样，本杰明……我现在……还缺十块钱。”

“噢，呃……这个……”

“就当帮大叔一个忙，好吗？我和孩子他妈离婚得早，威尔一直都是跟着我过，从来都没能真正开心过。我只是想……作为一个父亲，在儿子的生日，给他一个惊喜，让他……发自内心地笑出来。”威廉把口袋里那张纸片攥得紧紧的，横竖都觉得有点难以启齿，但最后，还是把纸片拿了出来，向前伸，“这是一张欠条，等我明天发了工资，我一定会回来还的。我以人格担保。”

本杰明果断地像投降一样举起双手，不停地摇着头：“真的没必要！我稍微垫一下，老板不会发现的。你拿回去，大叔，真的不行！”

“哎呀你先拿着！”威廉把手又往前伸了一点，可本杰明又后退了两步。

“不行啊叔！上次的事我还没报答您，我要收了这张欠条，我不成白眼狼了吗？我相信你，大叔，说实话，你不还都没关系！”

威廉看着眼神真挚的本杰明，犹豫地点了点头，然后把欠条收了回去，再把钱都摊在收银台上。本杰明则如释重负地走向那个桌游。

窗外，一道明亮的车灯划过，接着便有一辆车停在了街对面。威廉下意识地向街道瞟了一眼。

“好啦，您拿着。慢走——”

“谢了谢了。真是个好小伙子。”

威廉接过购物袋的一刹那，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向本杰明道别，然后走向门口，正好遇上了另一个顾客。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身材短小，带着一个黑色的毛线帽，逆着光线，威廉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口罩，上面露出一双眼睛。他的手紧紧地揣在卫衣的口袋里，好像握住了什么东西。

那人看到了威廉，明显有点慌张，但还是把心一横，看向柜台的本杰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银色的东西。

威廉看清楚了，那是一把左轮手枪。

“打劫。把钱都交出来。”

劫匪又把枪口对向威廉：“你……现在就滚蛋，否则杀了你！”

“别这样。”威廉把桌游放到地上，然后摊开空空如也的双手，“也许我们可以谈谈。你要是有什么困难的话，我们可以想办法解决，没必要这么过激。”

“*文明深水*的你这人脑子有毛病吗？叫你滚还在废话什么？！”劫匪突然把枪转向吓得不敢出声的本杰明，“还有你！傻愣在那干什么呢？还不快点拿……”

他没有说完，因为威廉飞扑了过来，握住劫匪持枪的手腕，借着高大的身材把他压在了地上，他用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枪管，想要把枪口移开。劫匪则被限制了活动，但还是找到空当用膝盖猛击了威廉的肚子，趁着威廉松手的机会站了起来，瞄准他开了两枪。

打偏了，子弹消失在了店内，威廉趁机又冲了上去，与劫匪扭打在了一起。他那结实的臂膀，宛如铁钳一般牢牢地锁住了劫匪的手臂，接着是脖子。就在最关键的一刻，街对面猛然迸发出一阵闪光，把正对着橱窗的威廉刺得睁不开眼。接下来，他感到有什么东西撞上了自己的下巴，怀里的什么东西挣脱了，然后……

“砰！”

在意识的最后时刻，威廉看到的是那个沾满鲜血的购物袋。他伸出手，想要去够它，可手才到半空，就已经没有了力气，垂了下去。

“……叔！大叔……撑住！我给你叫救护车……”

威廉看向跪在自己身旁的本杰明，疑惑着他为什么要这么着急。他努力地向下望去，发现自己的蓝工装已经被染红了一大片，在中间，有个破洞，不停地向外冒着鲜血。

他把头重重地靠回地面。

哈，威尔……爸爸……到最后都没能让你……发自内心地笑出来。

......

“我的父亲，威廉·希瑞克，就死于那场抢劫案中，享年35岁。”

威尔把双臂抱在胸前，话里没有多少私人的情感，只有冰冷的事实。在讲述时也是这样，哪怕是那些饱含情感的语句，也被他毫无起伏地念了出来，仿佛只是在复述他人写下的文字。明明身为主角，却好像与故事没有一点关系。

“我很……遗憾。”科尔曼接着问道，“这就是老大你为什么不愿意回棚屋区吗？因为父亲……死在了那里？”

“如果真的只是这样倒好了。”威尔摇摇头，然后活动了一下肩膀，像是要甩走一个不存在的幽灵，“不，不止如此。故事还没有讲完。”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有一场审判……姑且称那场闹剧为所谓的‘审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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