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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63（第4页）
“小数点后九十九位。”
“是吗？”在梅尔惊慌的注视下，威尔把枪收起，又把注射器握在手中。
“我要做那一百个零后的一。”
“不！”
他把注射器摔在了地上，晶莹的药剂瞬间洒了一地。梅尔怒吼着想要弯下腰抢救一点，却无济于事。他抬起头，眼中已经没了刚才的从容和矜持，只剩下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要违抗我的意志？！”
那从容的眼神，此刻却回到了威尔的眼中。
“你这话很奇怪，我可是你的敌人，凭什么要服从你的意志？”
“凭我从一无所有建立了这一切！我是当之无愧的深水之王！”
“深水不需要王！”威尔竖起一根食指指向梅尔，义正言辞、斩钉截铁地反驳道，“更不需要一个自诩全知全能的伪神！”
“可笑！没了王，深水又将何去何从？”
“没了王的深水想去哪里都可以！它会从谎言中重生，以自由的姿态重新屹立于大地！”
“哪怕是毁灭？”
“哪怕是毁灭！也是深水自由的选择！”
“哪有什么自由！”梅尔愤怒地挥出手刀，像是要把威尔的话一并扫清，“命运早已确定，你也这样认为不是吗？选择无法改变既定的命运，那就失去了意义，何谈自由？”
“就算命运早已确定，我们如何得知？不要拿你那套计算的鬼话来哄骗我，我们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证明了你的计算不是万能的！”威尔打断了想要发话的梅尔，继续道，“既然命运是确定且未知的，那就只有我们的选择才能推动命运的齿轮！哪怕选择早已固定，选择的自由也不会因此而失去意义！”
威尔向前跨了两步，把梅尔逼得缩在了轮椅里。
“你的论点千疮百孔，论证牵强附会，论据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你管这叫诡辩吗？我管这叫一厢情愿的过家家！
“你说你欣赏我吗？猜猜怎么着，我鄙视你。
“像你这样躲在这高楼里自封神明，俯瞰众生，自以为掌握命运，生杀予夺都在一念之间，用与你无关的功劳自我感动，却浑然不知自己牺牲了多少人的自由和幸福，有什么资格称自己为王？！
“就算是，也不过是个昏庸透顶的暴君！”
“那就取代我！”梅尔激动地从轮椅上掉了下来，拽住威尔的大腿喊着，声音中不知何时带上了一丝恳求，“杀了我这个暴君，伪神，什么都好！然后取代我的位子，代替我，用你自己的方式，来保护深水！求你了！没有人可以抗下这重担，只有你了！”
威尔厌恶地把他踢开。
“不。”
“为什么！我把一切都拱手送到你面前，为什么你要拒绝！”梅尔在地上爬行，想要靠近后退的威尔。
“因为这些，都不是我自己挣来的。如果我同意了，那么深水的地基上只会再多一个谎言。”
“深水中心不是你的梦想吗？我在帮你实现梦想啊！”
“实现梦想？开玩笑吧，你分明就是在玷污我的梦想！”
威尔不再多费口舌，而是转身向门口走去。他抓住门，回头越过肩膀看向在地上哀嚎着的梅尔。
“你就在这里腐烂吧。我说过了，深水没有王，也不需要王。”
“回来！你给我回来！我以深水之王的权力命令你，回来啊！算我求求你了，回来，快回……”
“咚！”
厚重的木门挡下了梅尔那败者的哀嚎，威尔靠着木门，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轻笑了一声，走向来时的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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