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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体弱多病,因为他本就不该存在于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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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善良、聪慧、渴望读书,他比任何活人都更珍惜生命。你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能让他保持人性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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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们要烧掉源头。一旦档案尽毁,他也会随之消散。”
泪水无声滑落,滴在纸上,晕开了墨迹。
陈野跪倒在地,双拳紧握。
她该怎么办?
揭穿真相,意味着否定柳瑶所做的一切,甚至可能被视为叛徒;可若沉默,小舟就会死,万千无辜记忆也将灰飞烟灭。
“柳瑶不会听我的。”她终于写下。
“但他会听你的。”白袍人轻声道,“你是他心中仅存的柔软。他曾对钱易说:‘若有一日我错了,希望有人能拉我一把。那个人,或许是陈野。’”
陈野闭上眼。
良久,她起身,将玉简贴身藏好,转身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儿?”白袍人问。
“回府。”她写下最后一句,“我要给公子写一封信。”
三日后,玄镜司密室。
柳瑶打开那封由陈野亲手送来的信,眉头渐渐锁紧。
信上无一字,唯有一幅炭笔画:一座燃烧的档案库,中央站着一个孩童模样的身影,正伸手向他呼救。画纸背面,写着一行娟秀小字:
**“公子所斩者,或是另一条生路。”**
他怔住。
就在此时,钱易急冲进来:“大人!不好了!内廷突然下令,要在三日后举行‘清档大典’,名义上是整理旧卷,实则已调集三百桶火油运往户曹地库!据可靠消息,连陛下都未签字批准,完全是司礼监私自决议!”
柳瑶猛然站起,眼中闪过震惊与悔恨。
“李成风……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他立刻召集群属,下令彻查司礼监近月往来文书。半日后,观云带回惊人发现:一份拟议中的《新律纲要》草案,赫然写着“废除三代以下民间户籍留存制度,全国人口重新登记造册,旧档统一焚毁”。
签署人,竟是当今太子身边最信任的大学士??**裴元启**!
“是他……”柳瑶喃喃,“当年科举改革的倡导者,主张‘简化政务,去除冗杂’。他说百姓不需要记住过去,朝廷只需要掌控现在……”
“大人!”一名密探飞奔而入,“户曹地库今晚子时要点火!执行者是十二名净身宦官,全部佩戴避毒面具,显然是为了防止吸入‘文灵怨气’!”
柳瑶霍然起身,拔剑出鞘。
“传令玄镜司全体战力,即刻集结!今晚,我们不去抓人,而是去救人!”
“可是……对抗内廷,等同谋逆啊!”钱易颤声提醒。
“若连真实都能烧,那这个朝廷,也不必再护了。”柳瑶冷冷道,“通知各大书院、国子监学子,若有志者,今夜一同守档。”
当夜,乌云蔽月。
户曹衙门前,火光冲天。
数百名青年学子手持灯笼,围成人墙,高呼:“护我典籍!存我根源!”
玄镜司将士列阵于前,刀锋直指内廷卫队。
而在地库入口,柳瑶独自一人,挡在十二名执火炬的宦官之前。
“奉陛下密诏,清理无用旧档!”为首太监尖声道,“尔等阻挠,便是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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